“我早提醒过你,下这么大的雨,坐什么公车,你偏不听。看,淋病了吧?”朱秀琴拧着眉,不悦地低声抱怨着,一边伸手来触她的额。
“我没事,是空气太闷了。”章依安不自然地偏头躲过她的手,小声地分辩。
“没事就好,”朱秀琴的手顺势滑下去落到她的衣服下摆,替她拉平了一下褶痕,轻声嘱咐:“时间不早了,妈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走。”章依安急忙叫住她,拎起包打算离开。
“你急什么?慢慢玩,太晚的话,就让博然你回家。”朱秀琴按住她的肩,向她递了个眼色,返身离开。
真是个傻孩子,不乘这个机会多认识几个年轻人,将来怎么嫁个好男人?
“嗯。”章依安无奈地轻应一声,心里早打定主意,再呆十分钟就走。
今天是博然回国后第一次在滨海市的社交场合正式亮相,他怎么可能这么早走?必然是要到笙歌散后,夜阑人静才会离场。
她怎么可能自讨无趣,增加他的麻烦?
“嗨?”一双漆黑的发亮的皮鞋已移到了她的身前。
她抬起眼帘,首先入目的是那件浅灰紫的羊毛衫,再往上,是一张带着点研叛味道的似笑非笑的黑眸。
他刚才不是对她恨得要死?只一会功夫,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了?
章依安怔了一下,朝他微微欠了欠身:“陆先生。”
“章小姐,”陆嘉文挑了挑眉毛,修长的手指抚着下颌,唇角含着戏谑的微笑:“你一整晚都躲在这里,该不会是被我吓倒了吧?如果是这样,我向你道歉。”
为什么所有的宴会都那么无聊?
看来看去,还是博然这个妹妹稍稍有点意思。
当然,上流社会的女人要象她一样笨拙,也确实不容易。
左右无事,逗逗这只小白兔玩玩好了。
依安皱了皱眉,心中实在不喜欢他这种自命风流的男人,只不过他是博然的朋友,自己又有错在先,不便表现得太冷淡。
“陆先生客气了,”她保持着礼貌却疏离的微笑:“弄脏了你的衣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真的?”陆嘉文夸张地扬了扬眉,笑嘻嘻地望着她:“章小姐打算怎么表现你的诚意?”
“嘎?”他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打算要她赔干净费?
她有些错愕,抬起眼飞快地瞄了他一眼,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有几分认真?
他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朝她举了举酒杯,没打算搭个梯子给她下。
她微红着脸,既羞且惊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翻韵味。
他真的很期待,她会以什么方法索要他的联系方式?
“呃,陆先生的衣服可否先借我一下?”从嘉文的脸上没有瞧出她要的信息,章依安稍稍犹豫了一下,朝他伸出了手:“我拿去干洗了,再还给你。”
没想到这么明显的暗示,她却迸出了荒谬绝伦的一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