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伊娜,”嘉文从身后抱住她,把头亲昵地搁在她的肩上,低声解释:“在新加坡的邻居。她喝醉了,朋友打电话通知我,我送她回酒店,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
“干嘛跟我说这些?我又不介意。”依安嘴硬,脸上却漾开淡淡的笑容。
“真不介意?”嘉文张嘴,惩罚地咬上她的耳垂。
“嘉文,”依安轻轻一颤,偏头躲避他的唇:“别这样~”
这里是酒店,密闭独处的空间,再加上那张醒目的大/床和他太过亲昵的行为,教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逃。
“依安,”嘉文被拒,不禁有些难堪,讪讪地放开她:“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对不起~”依安垂头。
手机被妈妈没收,所以没有办法联系,这么幼稚的理由她实在说不出口。
“是不是~”嘉文咬唇,问出深藏在心底,折磨了他好几天的疑惑与焦虑:“因为博然找你了?”
“嘎?”依安错愕地瞠大了眼睛。
这是他们两个的事,关博然什么事?
嘉文却错误地解读了她的表情,以为她的惊讶是因为他指出了问题的重心。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嘉文沉下脸,掩不住满心的愤慨和失望。
“什么答案?”依安反问,一脸迷惘。
他怎么了?看起来很伤心,很痛苦的样子?
“不理不睬,让我知难而退,不战而逃?”嘉文语气沉痛,眼眶微红:“他就那么好?随便勾勾手指,你就飞奔而去,完全看不到我?”
这一刻,他对她真的非常失望,对这一份感情也非常失望。
也许他爱她的方式太过强势和热烈,但他真心的毫无保留的付出,为什么却收回这样不堪的结局?
她甚至,连面对真相都不敢,连当面拒绝他都不愿?
“嘉文~”依安蹙眉,完全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呢?”
她怎么完全听不懂?
“算了,你回去吧。”嘉文背过身,大踏步走到窗前,点燃一枝烟,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雨滴轻轻地敲击着窗户,模糊着玻璃,错落的华灯,灿若繁星。
而他的心却黯淡着。
追逐了半年,全心全意地呵护,真心实意地悔过,原来,都抵不过博然的一句话,一个眼神。
他能怨谁?这辈子伤了无数女人的心,现在天道轮回,被人伤一回心,是他活该,不是吗?
够了,这段感情,他放弃了,他认输。
他终于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只要付出就会得到回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不论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
这半年来,不论他怎么争取,依安不爱他就是不爱。
他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心,通往她的心的路布满了荆棘。
最让他无奈的是,当他披荆斩棘跨越千山万水走到她的身边时,才发现她的心里早已驻了人。
他越爱越茫然,越追越没底,法宝用尽,不见起色。
她那娇小的身子里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固执得可恨。
他还想保留最后一点男人的自尊,不想在她的面前一无所有。
他累了,想放手了。
可是胸口,为什么这么闷?
“嘉文~”依安怯怯地碰了碰他:“出什么事了?”
他看上去好疲倦,好落寞。
那总是挺拨修长的身姿,这一刻显得有些颓丧,有些萎靡,而永远神彩飞扬,自信满满的他,透着莫名的孤单和绝望。
最教她心慌的是,他明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她却感觉他离她好远。
“没有,你走吧。”嘉文硬着嗓子,冷冷地下逐客令。
他的心呀,象揣着一团无名火,正在熊熊地燃烧着。
她如果再呆一分钟,他不保证还能象现在这样冷静,理智地放她离开。
“嘉文~”依安忽地想起一事,脸色倏地变白了,泪意涌进眼眶,她急切地握住他的手,一迭声地追问,声音都抖了起来:“是不是那些伤者病情加重,有人,有人……死了?”
报上说他交通肇事逃逸,如果造成人死亡,他就要坐牢,是不是?
所以,他才突然赶她离开,是不是?
嘉文蓦地回头。
死了?谁死了?
她那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嘉文~”依安急得语无伦次:“你怎么办?没有请最好的律师吗?不能私下调解协商吗?哦,不对~这是不对的~”
别人都死了,她怎么可以要他做这么卑鄙的事情?
这又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是逃逸,逃逸至死啊!
她又伤心又害怕又窘迫又后悔,瞬间红了眼眶。
都是她不好!如果,那天晚上,她肯好好跟他解释,他就不会对她发脾气,更不可能飚车,闯红灯,当然就不会有肇事逃逸一说了……
“喂~”嘉文眼角抽搐,抚着额长叹:“死人?请律师私下调解~真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在写小说啊?”
真是的,搞半天鸡跟鸭讲,无法沟通嘛!
可是,看她担心他,却让他的心里升起暖流。
至少她还是关心他的,他的付出总算有了一点点价值,不是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去坐牢吗?”依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呜呜地哭出来:“都是我不好,呜呜~我不应该跟你吵架~”
看着突然扑到怀里的柔软的身躯,嘉文僵住。
怎么回事?
向来内敛又羞怯的她,居然主动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