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没插手啊,我只是帮忙。”叶淑娴笑嘻嘻地申明。
“我哪有插手?我一直旁观来着~”陆雨山大声叫屈,在嘉文冷厉的目光下,宏亮的声音渐转微弱,缩了缩肩,轻捻手指比划着,小声咕哝:“好吧,我承认,有那么一咪咪过份,我道歉,OK?”
“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见大家把目光落到他身上,陆牧原急忙摊开手以示清白。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今晚是不是跟安安约会成功了?”叶淑娴心痒难耐,忍不住把话题又兜了回来。
“我也想啊,可惜,全让爷爷给搅了!”嘉文凛容,高高地抬起下巴。
“爸~”叶淑娴不满地拖长了声音:“你又反对?”
她就知道,依安的性子柔和,又太沉静,不适合在商场混。
陆雨山望孙成龙,一心盼着嘉文把安顺做大做强,肯定看不上依安。
“我?”陆雨山无辜地抓着头皮:“我没有哇?”
那孩子他虽然早就听说了,但本人还是今晚第一次见。
性子太过单纯,背景也很简单,再加上连酒都不能沾,在事业上不能给嘉文以任何形式的助益。
实话说,他的确不太满意。
以嘉文的条件,完全可以找比她强一百倍的女人。
不过,他好象还没来得及表态,她就被嘉文带走了。
所以,如果她跟嘉文闹翻,根本不关他的事,好不好?
也不想想,他虽然害她喝了酒,她却也喷脏了他一身。
他几十岁了,丢脸都没跟她计较,她反而找嘉文的麻烦?
由此证明,她是个不尊敬老人,心胸狭窄,自私任性的女人。
嗯,乘早吹了也好。
“总之,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以后我的感情谁也不要再来管,OK?”嘉文抹了一把脸,疲倦地赶人。
“呃,真的吵架了?”叶淑娴见他表情凝重,不由心中惴惴。
还以为把安安带来就没事了,没想到弄巧成拙。
“张伊娜不错,家世好,人漂亮又大方。”陆牧原这只天兵,旁听半天,忽然从天外飞来一句。
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听了半天,原来是嘉文跟女朋友吹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臭小子永远正在分手中,从来也没个正形。
分了正好,把伊娜介绍给他。
两个人彼此年纪相当,学历相仿,两家又是世交,看对眼了,结了婚说不定就定下来了。
“爸~”嘉文不耐。
“呵呵~”陆雨山笑着瞧热闹,老奸巨滑地保持沉默。
既然两个人分都已经分了,他何必再说依安坏话,得罪宝贝孙子?
“怎么了?”陆牧原犹自不觉,茫然地看着叶淑娴:“伊娜那孩子你不是也说好?在新加坡的时候,一直夸她来着,说要是她是你媳妇就好了~还说,这样两家合成一家,劲往一处使,安顺想不强也难了~”
“老公!”叶淑娴气结。
这只书呆天兵,永远都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正确的话。
他不知道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吗?
她那时会那么说,是因为不知道儿子的心事嘛!
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再乱塞一个女人给他?
事业失败可以重头再来,钱用光了可以再赚,可是爱情没了,却很难重新拥有。
况且,她绝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需要靠女人成就事业。
“算了,你们都走吧。”嘉文冷着脸,拉开门,下了逐客令。
“他累了一天,是该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陆雨山率先撤退。
追了那么久,却以失败告终。不论是自尊还是面子,肯定都严重受损,嘉文的失落与痛苦,他可以理解,还是别逼得太紧,还他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他冷静一下好了。
“那好吧,”叶淑娴欲言又止,终于起身:“我明天再跟你聊。”
“你好好休息。”陆牧原点头出门。
伊娜这几天都在滨海,介绍的事情不急,慢慢来。
他们三个鱼贯而出,嘉文松了一口气,凛着容跟到门边。
“你回去吧儿子,不用送了。”叶淑娴一脸感动催他回去。
臭小子,长进了呢,居然知道不放心,送出门来。
“放心,”嘉文望着她,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弯,绽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我改了密码就进去。”
说完,他长指飞舞,迅速修改完密码,返身入内,怦地一下把门摔上。
留下三个老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嘉文靠在门框上,抚着额,吐出一口长气,笑了。
没办法,家里有一群天兵长辈,就好比身边埋了几颗不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爆炸,不得不小心预防。
他摇了摇头,抽掉领带,脱下西装扔到沙发上,进入浴室。
十五分钟后,他随兴地甩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是凌晨一点多。
这个时间,安安这个乖宝宝,应该早已经睡了吧?
如水的夜色笼罩着他,想到依安终于接受了他,心里热热的,再没有那种曲终人散的寂寞与孤单。
他微微一笑,倒向柔软的床铺。
碾转十数分钟毫无睡意,眼前晃动的全是她浅笑轻嗔的模样。
真是没出息,居然象个初次恋爱的毛头小伙子一样躁动不安?
他掀开被子,曲起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两条长腿,斜倚在床头上。
唉,如果他没答应以哲多好?现在两个人不知多甜蜜,他何用一个人守着这空旷的房子,孤枕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