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曾经跟她提过,并且很婉转地暗示,希望她参加,并且答应当天晚上当他的舞伴。
她一直犹豫不决,怕在那种场合露面后与嘉文的关系更加夹缠不清,所以不敢答应。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有耐心等待她的答复,已替自己找到了舞伴了,不是吗?
“这你就想错了,”博然微笑着望着她:“安顺的尾牙宴年年都有,但阿姨却是第一次参加。”
虽然不太清楚陆家的家事,但印象中陆牧原夫妇是不太理陆家的商业性事务的,除非必需出席的重大庆典,出来露个面,平时都很低调。
连新加坡的分公司的活动,他们都是能推则推,这次却专程从新加坡飞过来,绝对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尾牙宴会。
“是吗?这我倒不清楚。”依安神色依旧平淡,心里却开始不安。
叶阿姨真的是特意为了她才来滨海?
嘉文因为不敢确定她的心意,所以才不敢大大方方地替两个人做介绍吧?
正因为如此,叶阿姨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认识她,以至于引出这么一系列的状况?
换言之,一切都是无心之过,并非有心为之。
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错怪了嘉文和叶阿姨?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博然正色道。
“我相信你。”依安终于想通,嫣然一笑。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这两天,对依安来说,变得格外的漫长。
嘉文就象是泡沫一样,突然从她的生活消失了。
难道仅仅因为叶淑娴做错事情,他自觉无颜见她,所以一直迟疑?
可是,这不象嘉文的性格与作风。
在依安的印象里,他应该是那种只要想做,即使没理也要想方设法变成有理,嘻皮笑脸连蒙带哄地进攻型的男人。
这样小小的尴尬,她身为当事人,都没有放在心上,一笑置之;他堂堂男子汉,脸皮又素来比城墙都厚,怎么反而害羞了?
依安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推测。
要不就是因为叶阿姨来了,他要陪她,再加上公司事忙,所以没空?
但是,也不会忙得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那么,剩下的原因就是:他大少爷厌倦了,玩腻了,放弃了?
这么一想,依安象被谁迎面打了一拳,胸口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是啊,嘉文本就是一个爱玩爱闹,贪图新鲜,喜欢刺激的人,他能耐着性子跟个性沉闷又不讨喜的她周旋了几个月,已经让人大跌眼镜。
现在他对她终于失去兴趣,决定放手,不再骚扰她。
这不正是她盼了好久的事情吗?
她应该拍手称庆才是,为什么心里却沉甸甸地,象条被人抛弃的小狗,满怀的委屈?
追了她这么久,就算有了新欢,他是不是也应该跟她说一声?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是不是欠缺了一点担当?
可是,反过来又一想:嘉文的确追了她很久,可她不是一直没答应嘛?
所以,严格来说,陆嘉文并不是她什么人。他有什么理由必需对她交待他的私生活和感情?
这段感情,她已习惯了被动。这时心里有疑惑,又拉不下脸面打电话过去求证,害怕再遇到那天晚上的尴尬,所以只能憋在心里,越来越郁闷。
晚上睡眠不好,白天上班,顶着一双黑眼圈,情绪自然也不佳。
好在年终特辑已出刊,再两天就放大假过年,编辑部也没什么事,大家聚在一起也就是闲嗑牙。
“依安,”临近下班时间,周浩林在茶水间外堵住她:“省交响乐团到市里来演出,我买了票,要不要一起去听?”
根据他的观察,这段时间陆嘉文久未露面,连电话都没有一个,估计那个大少爷久追不到,终于偃旗息鼓了。所以,他才想把握机会,大胆进攻。
“啊?”依安怔住。
说实话,她对交响乐并不太感兴趣。
况且,她不接受嘉文,并不代表浩林就有了机会。
“时间是晚上八点半,你还有时间考虑。”浩林见她不说话,有些急了。
“依安,有快递,来签单。”小美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大声呦喝。
“来了!”依安急忙逃之夭夭。
“哇,这么大一个包裹,是什么?快拆开来看看!”小林满怀好奇。
“不会是情书吧?”小美双手捧胸,眼冒泡泡。
“谁寄来的啊?”赵大姐比较实际。
“叶淑娴是谁啊?”小傅皱着眉,小声地嘀咕。
依安闷不吭声,迅速地签了名,拿了包裹走人:“我先下班了,拜拜。”
“喂,看看是什么再走啊。”小美拽住她不放人。
“是读者寄来的东西,”依安无奈,只得停下来,不确定地望着她:“我猜应该是个玩偶吧?”
“就是上次主编叫你去见的那个读者?”小美再问。
“嗯。”依安轻应,颊上不由自主地染上薄薄的一层红晕。
呃,她这应该也不算是说谎吧?
“哎,还以为是陆总送的礼物。”小林大失所望。
“嗟,了不起!”小傅淡淡地走开。
“说起来,陆总好象很久没来了?”赵大姐心生疑惑:“依安啊,你们小两口这次的别扭可闹得有点久了啊~”
“不是,年底了,他事情忙。”依安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替他辩解了一句。
“是吗?没吵架就好。”赵大姐欣慰地笑了。
“那,我先回去了?”依安乘机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