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雪大路滑,小心些!”
秦柳温柔嘱咐,沁儿脚步一顿,回眸一笑百媚生,两个人你来我往,似乎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情人一般。
然而,等沁儿消失在大雪中后,秦柳却在拱门下站了许久,然后他一转头,看向了远处的一座假山石,慢慢的走了过去。
永安从假山石的不远处跳出来,等秦柳过来,就将地上那些还没有被雪掩盖的痕迹只给他看。
“大少爷,看来你料的不错,二少爷和二姨娘要利用那个青楼女子做文章。”
永安恭敬地站在秦柳的身后,身上带着跟主子一样,看似亲切无比的气息,却在说话间带着阴冷的寒气。
“哈哈,活了二十几年,秦杨还是一样的蠢!妄图用一个青楼女子误导我,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秦柳看着秦杨留下的即将被大雪掩盖的痕迹,脸上露出狠辣的笑,一旁的永安点头应是,但是很快,他皱起了眉头:“大少爷,你说老爷今天这是什么意思?仅凭二姨娘的几句话就要把那个青楼女子给三少爷,也太奇怪了?”
永安不明白,但是秦柳却冷笑了一声,示意他不要擅自猜测老爷子的意思。
“父亲这样做,不过是将麻烦从老三身边弄走罢了!说起来父亲倒是越来越喜欢老三了,为了他的事,居然亲自出马来解决一个随随便便都可以了结的女人。”
秦柳的话语中带着痛恨,永安不敢接话,只是看了一眼落枫院的方向,轻声道:“大少爷,那么三少爷那边……”
“三少爷?三少爷和二少爷如今已经不用我们调拨了,老三自有母亲对付,我们只需旁敲侧击一下就行,就是父亲发现不对也算不到我们头上。所以我们,不能招惹落枫院的人。”
“小的明白!”
永安点头,躬身应是,秦柳看了一眼漫天的雪,笑道:“父亲今天那么做,也是给了二姨娘和秦杨一个机会,想除掉他们,我们只需要让他们错失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行。惹恼了父亲,当年的四姨娘,就是他们的下场!”
秦柳仰头看着天,无声一笑。
天都变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父亲,你今天给了二姨娘和秦杨一个机会,只可惜,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把握时机呢!
绣袍一甩,锻青色的衣袍在白色的世界里滑过黑暗的色彩,宛如一只青黑色的蝴蝶,在冬日的纯净中展现属于它的最诡异的色彩。
小小花园很快安静了,雪地上的痕迹已经被大雪掩盖,秦杨和秦柳先后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座假山石下的雪堆动了动,一个身着白袍的身影滚了出来,浑身僵硬,一双眼睛却瞪得很大,眼中,是痛心疾首和不可置信。
当现实摆在面前,就算不是鲜血淋漓,却足以让人震惊。那白色的身影蹒跚着从地上爬起来,挪着他僵硬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朝着落枫院而去。
他思索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他从来没有为李金花做过什么。
只知索取不是回报,所以他必定会遭受报应,而报应来得很快,击碎了他一贯的冷静与坚持。
这就是他的家人啊!
他要为李金花做点什么,一定要做点什么!就算求不到她的原谅,至少,他要为她做些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李金花无条件的对他好,只有李金花会在他失意的时候看着她,只有李金花,才会对他这个没用的人不离不弃,也只有李金花,在他被冰雪冻了这么久之后,才会来寻找他,才会用她的温暖驱走他的寒气。
如果他不是被秦杨踢了一脚,到现在已经冻晕了,可冻了李金花,谁会在意他的生死呢?
如果他没有中举,如果,他没有衣锦还乡,他的父亲,他的兄弟,他的母亲和姨娘,怕是连秦府的大门都不会让他进吧。他恍然记起了七年前的冬季,寒风凛冽,他被狠狠地打了二十棍,他记得那个时候三姨娘跪在一旁,却不是记忆中为他求情的模样,而是告诉父亲和母亲,他的事,和她无关。
呵呵,是他太天真,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梦境,以为他回来了,以为秦府的人看到了他的努力就会接纳他,事情到了现在他才明白,如果他没有本事没有功名,他什么也不是,而他有了本事有了功名,他在那些人的心中,依旧不是家人。
前方的路被茫茫的雪覆盖,他深深浅浅的脚印在地上印出印记,他突然转变了方向,没有回落枫院,而是来到了前院,见到了木总管,然后见到了秦平山。
“老三,你这是?”
秦平山正为后院的事烦心,却见秦枫面色铁青一身寒气的走了进来,看那样子似乎是冻上了,急忙让木总管找来探子给他裹上,可秦枫拒绝了。
“父亲,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今天看到的事罢了,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为两个哥哥着想了!”
秦枫不等秦平山询问,就将自己在小花园里看到的听到的全部说了出来,然后他感激了一下秦平山今日对他的维护,把那个叫沁儿的女人推开了。想到那个女人,秦枫摸着他对秦杨的最后一丝兄弟情,笑道:“父亲,二哥,可是盐帮的会长呢。”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秦平山会处理的。
儿子的事,只有他这个老子最后出手的资格。
说完,秦枫一瘸一拐的离开,他浑身冰冷,可他不想留在其他地方,他蹒跚着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