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主意。”慕西里脸上一喜,随即迟疑地问,“那你会水吗?打鱼其实也很危险很累的。”
“我会,放心。没见我都买好鱼叉了吗?”薇安听出心愿得偿的苗头,连忙追问,“打鱼的地方在哪儿?远吗?”
“很远,过了郦城,再往前走半天的样子。路还算好走,你可以骑马。”
“那我们今天就准备,明天就去。”
慕西里点头一笑,“好,明早来找你。”
一整天,薇安都在为打鱼做准备。翻了翻衣服,没有合适的,仔裤、短裙下水都不方便,就让贝娜帮忙赶做除了一条及膝的短裤。之后便是叮嘱贝娜在家需要注意的事情,贝娜一一应下。
至于那几棵蔬菜,中午切了多一半,加了点盐,算是一道菜;晚上则和肉干一起熬了汤。差强人意的做法,却已令薇安高兴不已。
第二天早上,慕西里骑着马,引着一头骆驼来找薇安,骆驼是用来驮行囊的,回来时也能驮着打来的鱼。
两人离开镇上的时候,恰逢烨斯汀回来。疲惫、染上斑斑血迹的衣裤,使得他看起来落拓桀骜。
他问两人:“去哪儿?”
“去打鱼。”薇安审视他片刻,看住他手上的玉戒,忍了忍,没有讨要。
“回去。”烨斯汀倾身拿过她的缰绳,让小黑马掉头。
“神经!”薇安不肯,夺过缰绳,拨转马头,要快速离开。小黑马跑出一段之后,后方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哨。
之后,小黑马再度掉头,奔着烨斯汀而去。
薇安恨得直咬牙,“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
烨斯汀不予理会,双腿一夹马腹,径直回家,小黑马乖乖地跟在后面。
薇安被气得不轻,人还有马都让她很窝火。任她怎么样,小黑马都不听她的。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养了个小叛徒。
慕西里从后面赶上来,问:“烨斯汀,怎么回事?”
“明天再去。”烨斯汀回道,“你先回家,等着给人看看伤势。”
末一句让慕西里没话说了,行医看病总归是他的正经事。
薇安也了解这一点,强按下心里恼火,对慕西里道:“那你去忙吧,明天再去打鱼,我的东西先放在你家。”
到了家门,烨斯汀跳下马,走向室内的同时,将上衣当成破布似的扯开来。
薇安看着小黑马一肚子火,把它拴到了围栏上。考虑到烨斯汀少不得要更换衣服,她跟进去不大好,便步行回家去。路上遇到米维,闲聊一阵子才回了家中,发现院中很热闹。
有两个来打酒的,有几个图阿雷格女人,萨伊琳就站在这些人中间。
萨伊琳正在说道:“贝娜,你好歹劝劝薇安。她和烨斯汀总来往,会害得烨斯汀被族人非议的。毕竟她是来路不明的异乡客,烨斯汀经常和她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她现在岁数小,以后大了呢?”语声忽然一顿,“不对,薇安样子和我们不一样,她是不是已经有十几岁了?”说到这里,显得很惊讶,“要是那样的话……天哪……她和好几个男孩子来往……”
几个女人立刻高声议论起来:“天哪,那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对呀,以后不要让女孩子跟她来往了。”
“还有那些喝酒的人,也不要让他们再来了!”
贝娜气得涨红了脸,驳斥道:“萨伊琳,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薇安好歹也救过你,现在你却来坏她的名声,做人不能这样啊。上次也是你指使达伦来捣乱的吧?今天薇安不在家,你才过来闹事的是不是?平时你怎么不敢来?”
“我分明是一番好心啊,你在说什么啊?我可不知道什么达伦的事,又有什么敢不敢来的?”萨伊琳显得很委屈,“本来就是,女孩子就要安分一些,再说薇安就是年岁还小,也应该注意了。镇上哪有她这样的?动不动就跟烨斯汀、慕西里他们出去,又不是同族的人……”环顾众人,柔声问道,“我说的在不在理?薇安注意一些,对烨斯汀、对我们族人都是好事啊。”
众人频频点头附和。
薇安心头冷笑连连。贝娜想到的担心过的事,萨伊琳也想到了,且趁这机会拿出来做文章了。着实花样百出的女孩。明明是想把她孤立甚至赶出小镇,却还打着善意的旗号。
“萨伊琳。”薇安说着话走进院中,“这些话,还是跟我和烨斯汀当面说吧,我没去打鱼,烨斯汀也回镇上了。”
萨伊琳猛然回头,明显是太过惊讶,以至于脸色有些发白,随即她就跑到了那几个女人身后,像是一只需要人保护的小兔子,“她很野蛮的,动不动就打人……”
薇安气得险些吐血。
萨伊琳觉得自己安全了,这才又对薇安道:“你胡说什么?烨斯汀出门了,没那么快回来。”
幸亏烨斯汀提早回来了,也把她堵了回来,不然还真看不到这一场好戏。薇安走到近前,“你去他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现在跟我道歉,说你是在胡说八道。不然我就把你绑在门口用刑,让人看看长舌妇的下场。”
萨伊琳显得有恃无恐:“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这时,一道淡漠的语声加入谈话:“你还是给薇安道歉吧。”
萨伊琳吓得周身一颤,竟然是烨斯汀。
贝娜不满地看着从室内走出的烨斯汀,气他倒是沉得住气,到现在才出来。
薇安则很惊讶,不知道这人何以先一步到了自己家中。
烨斯汀对萨伊琳点了点下巴,“你过来。”眉宇间隐有薄怒。
萨伊琳犹豫一下,依言走进去,站到烨斯汀面前。
烨斯汀问道:“为什么?”
“我是为薇安好。”
“是么?”烨斯汀目光转锐,直接锋利地让人心虚。
“是、是为了你好。”萨伊琳低下头去,“薇安除了跟你和撒莫,还跟慕西里来往,再过两年肯定会被人鄙弃的,你不能跟她这样的人来往。”
“你这些小心眼,怎么还没完了?真让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