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事,远比想象中要难应付。
太磨人了。
而之于他,又是不同。
前所未有的难以名状的触感让他心湖摇曳,酥麻顺着脊椎蔓延至全身,醉了心,迷了魂。
想进一步,想就此沉迷,却不能忽略她的反应。
烨斯汀低喘着,与她唇舌交错,亲吻之中都要迸发出火花一般。
手掌带着焦灼游转,时轻时重,让她再度柔软下来。
动作却是此生第一次的耐心细致,制造出最和缓最温柔的频率……
珍惜,不言而喻。
旖旎,缓缓漾开来。
薇安终于一步步从陷入泥沼一般的困顿痛楚中挣脱出来,转而却又跌入鱼水之欢带来的震颤。亦是难熬的。
之于恋情,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属于他,并无一丝不甘遗憾。
是明白,他亦如此。
再没有比从心底到身体都属于一个人更满足心安的事情。
是因为,他亦如此属于她。
何况,他们一直携手走来。
那些乱七八糟的身外事,不是她此时愿意去想的。
薇安一直看着他双眸,看住他眼底****蒸腾出的迷离光火。
烨斯汀托起她,让她与自己密不可分。
她像是要把他的心魂都吸出来一样,让他不自觉地加重力道,起落更猛。
他双臂紧紧环住她,侧头含住一颗耳垂。
些微的疼夹带着冲击力十足的酸麻抓牢了薇安,喘息不可控制地变成声声轻吟。
就这样沉溺其中,化成一泓柔水,亦将他湮没……
清晨,有人轻手轻脚地在外面打开铁窗,朝阳的光芒、清冽的空气便顺着木窗倾泻入室。
庄园内的气氛其实透着凝重,一来是因为女仆都听说了一触即发的战局,二来就是因为烨斯汀整夜留宿在薇安房内。
少男少女,共处一室一整夜,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是太过亲密所致。
女仆半数来自于图阿雷格,半数来自于别的部族。
图阿雷格女仆满心惊惧,烨斯汀这样的行径,不亚于逆天行事。
她们有着一个逆天行事的首领,这是谁都无法平静接受的。
也只有薇安房里,满室温情。
两个人亲密相拥,手臂搭在彼此腰际。
薇安慵懒地睁开眼睛,对上烨斯汀温柔的视线,漾出无辜纯美笑颜,“睡得好么?”
“当然。”烨斯汀还以一笑,把对于他而言甚是瘦弱的她揽入臂弯。
薇安的手抚上他脸颊,缓缓游移,笑意更浓,“醒来就看到你,感觉真好。”
“如果你以后都像现在这样,我情愿不出门了。”
薇安依然笑着,手下滑,落到他小腹,碰到了他不知何时留下的一道疤痕。指尖触觉告诉她,那是重伤所致,手势不由一滞,“不会是你小时候落下的吧?”
“嗯。”烨斯汀点了点头,“说起来,还是慕西里治愈的。”
提到了那个名字,薇安的笑慢慢消散。
烨斯汀紧抱她一下,坐起身来穿衣服,“去城楼,事情总要解决。”
是因为他先前一句话,薇安不担心他会要了慕西里的命,无声地穿戴整齐。
之后他趋近索吻,惹得两个人气息不宁,才放她一马,各自洗漱。
出门前,薇安把留有刺目印迹的床单撤下,又交代女仆不准进房内,只管在外面做事。
到了城楼,两个人同时看到了在沙哈威军队后方伺机而动的援军。
烨斯汀似笑非笑地看向巴克,视线久久不肯错转,终是吓得巴克变了脸色。
是什么样的理由,使得巴克的胆子越来越大,脑子越来越蠢?
泰德走过来,低声禀报几个被作为人质的女孩出城的经过。末了补充道:“算算时间,应该是那几个女孩泄露了军情,否则,不会发生昨夜的事。”
薇安轻呼出一口气,“我去问问慕西里。”
慕西里却只记挂着摩黛与米维,先是对她的话充耳未闻,眼神焦虑地看着她。塞住嘴的布条被取下之后,又是忙不迭地询问。其实他已经开始怀疑,薇安对他撒了谎。
薇安这时候懒得关照他的情绪,顾自道:“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从几个人质嘴里知道城内兵力不足?别废话说别的!惹火了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慕西里以前喜欢薇安是真的,此时对她又爱又恨也是真的,权衡轻重之后,没好气地说了声是。
只考虑大局的话,烨斯汀不会因为几个人质和谁谈条件,何况是泄露军情的重罪。他如果想把她们带回城内,也是想亲口下令处死,以儆效尤。
思索片刻之后,烨斯汀对慕西里道:“局势你也看到了,想让你族人全部死在你眼前,告诉我;想退兵换得你族人多活一段日子,让他们滚。我等你决定。”
慕西里只是问道:“我家人在不在你手里?”
“我会派人去接她们过来和你团聚。”烨斯汀有意无意都会把人气得要吐血,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慕西里只是瞪着薇安。
薇安居然对他无辜的笑,“兵不厌诈,谁让你相信的?就算是真的,你也可以选择让她们为你的愚蠢赔上性命。”
慕西里眼前一黑,喉间泛起一股腥甜,真的要被气得吐血了。
“只会打硬碰硬的仗是不行的。而我这些耍人的小把戏,还不及图阿雷格战术的百中之一。”薇安有些同情地看住慕西里。
先前是瓦尔克的死,让她对他怒火中烧。情绪沉淀下来之后,就是对他的恨铁不成钢了。她不明白,“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如果是正常交战,我只能在一旁你与烨斯汀为敌,更甚者,会帮他消灭你。你要的是这种结果吗?”
“这是族人共同商议之后的决定,一旦获胜,我们的目的就能达到。在你看来或许愚蠢天真,可如果连尝试的胆量都没有,也就不可能坚持到今时今日。”慕西里解释完毕,眼中现出深浓的痛楚,“我只是失望,对你失望。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