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同润转身赶出去,那鸡咯咯叫着往沙发小几里躲。
“嘘,不要出声。”眼见它静静地躲进盆栽的小几底下,婆媳公公三人由三面包抄,心想这会还不手到擒来!三人同时扑去,三个脑袋碰在一起,三人眼冒金星跌得满地唉哟!
爬起一看那只鸡在一旁扭头看着他们,一边抖着屁股一边得意地咯咯叫。
“看我不把你抓着煮了!”宋太太气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猫着腰一扑,那只鸡飞上沙发,陈小雅追上去抓,谁知那只鸡竟然吓得屎尿齐流,把高雅的沙发弄得一片污臭!宋太太气疯了,跑去拿来一把扫把去打,那只鸡受惊更是上下乱飞,把陈设家具打坏不少,刚好宋少宇开门进来,眼前的一切让他傻了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那只鸡见到阳光的院子,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这个发瘟鸡,气死我了!”宋太太两眼发白,喘着气坐到沙发上,忽然觉得屁股上湿湿的,伸手去摸,“这是什么东西啊?”再往鼻子上闻闻,“臭死了!咳咳咳!……”
宋太太忍无可忍,暴跳如雷地大吼:“陈小雅,你给我把这里弄干净后马上滚出这个家门——!”
反正作为婆婆的形象已经全变了样,反正她已经受够了!
全场的人都愣在那里,刹那间陈小雅明白了。其实婆婆一直都对她耿耿于怀,即使她对她百般迁让,即使她对她的折磨不说一句,她依然不会改变她的看法,她依然会为她不能生育而履行她之前的说法。
她不但要一个能生孙子的媳妇,更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因此,她不是合格人选,当医生作出诊断那一刻,她就成了骗子,与她儿子合伙设计她的骗子,因此,她就更加愤恨她吧?
她总能从她看她的眼神里读到厌恶,婆婆是何等人物?她如何不懂得利益二字?只是她一直故作愚昧,以为她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淡忘,或者会改变这种看法,她的冷语冷语与折磨,她统统都可以忍受,因为她爱少宇,少宇是她丈夫,只要他还爱她,她就可以忍受一切。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婆婆说得那么清楚明白,直白到不加丁点掩饰,直白到如此自以为是,就如当初以五十万让她离开少宇一样。
她默默地走开去。
真是精打细算的女人,就算要把媳妇扫地出门,还不忘奴役她最后一次。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宋少宇伸手扣住陈小雅,血红着双眼愤怒地吼向宋太太。
“你什么也不要多说了,这事我说了算!”衣冠不整的宋太太冷冷地丢下一句,回房去换洗。
我的婚姻还她说了算!现在是什么朝代?真是不可理喻!
宋少宇看着老妈回房关上门,瞠目结舌。
“爸,你们怎么能那样!小雅又没有错,为什么赶她走,而且,我自己的事,你们为什么要管?”转头看见站在那里的宋同润,便一股脑地倒向他。
昨夜一夜未眠,他难以置信父母会说出这种话,更没想到如此迅速地作出这个决定,还为自己物色好了另一个女人,真是现代版的孔雀东南飞的剧情。
要不是今天早上他突然回来,意外地发现其实家里除了福叔之外根本上没有一个佣人,所有家务都是小雅一个人做的,他还一切都蒙在鼓里,根本还不知道妻子原来白嫩的手上那些厚厚的茧子,就是这样磨出来的。
想不到父母竟然如此狠心,他真是没想到。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受到这样的折磨的妻子竟然默默忍受,以她的个性,她竟然能忍受!
“我不舒服,我要进去休息了。”宋同润急急走进房间。
爸怎么变成这样了,跟以前完全两个人一样,宋少宇看着老爸匆匆走到卧房。
“你放开手吧,我去整理。”陈小雅并不看他,他是爱她的,起码现在是这样。
“不!我不许你去做那些事!”宋少宇并不肯松手,他不可以看着自己的爱人辛苦,尤其在这种时刻。
“可是工人都没有了,我不做难道任由它这样吗?”
“你为什么要骗我?!”他扳过她的身体对着他,“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都半个月了,天哪,他都做了什么?
“现在婆婆心里不舒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我!”宋少宇用力摇着她的身体,“那现在呢?你非要等于这一刻发生吗?这是我们俩的事,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我是你丈夫,如果你连丈夫都不说实话,你又想要跟谁说实话?丈夫是什么?丈夫就是女人坚实的依靠,但是,你,竟然对我视而不见,对此,我很受伤!”
“妈妈是一个很自以为是的人,如果她真的把你赶出去,你就那样被赶出去,你这也算是爱我吗?算是吗?!”他在她耳边大叫。
她挣脱他,冲进厨。
靠在洗碗池边,她喘息着。
爱不爱?爱不爱?你知,我知。
停了一会,她慢慢蹲下去拾起掉在地上东西,宋少宇也跟了进来,默默地帮忙。
宋太太脸上贴着创口贴,正对着镜子唉声叹气。
“怎么办,很久都不能出去了,这个死丫头,太可恶了!”
“我说你好好跟她说就行了嘛,怎么跑去找只鸡回来说教,你算怎么回事嘛?你看看,还被弄成这样?”宋同润摇着头。
宋太太嚯地转身,“呵,你还不知道那你那媳妇聪明呀?我拿只鸡跟她说她都不明白,如果空口白牙跟她说她还更加糊涂呢,现在好了,她终于明白了。”
“可是少宇那怎么办?刚才在外面他要把我吃掉一样,我就怕他不同意。”
“不管怎么样,我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宋太太意志坚定,“对了,你是堂堂宋氏集团的前任总裁,怎么现在象个毫无主见的老头一样了?”
“做人也不要太过了嘛,都活到这个份上了。”
“爹地!”忽然客厅外一个响亮活泼的声音愉快地叫起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惠思!”冲出来一看,可不是吗?正是早几日说要回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