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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以后,谭冰总会多留意罗兰的一举一动,她发现,每天中午罗兰都会在食堂吃饭,吃的也很简单,只是两个素菜一份米饭,因为公司每月都有餐卡,余款是可以退还给个人的,谭冰想,罗兰这样做也是为了多省下一些钱吧,她也不太和同事一起吃。是啊,别人都会有荤菜,只有她刻意不去打,每次总是最后来食堂,好多菜别人早已打完,这样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打一些素菜。而谭冰是个吃饭很挑剔的人,上大学时就很少在大食堂吃饭,总感觉大锅饭不好吃,只是偶尔加班赶工作时才会去那吃,所以每次也是很晚才会去,自打那次遇到罗兰后,谭冰开始经常去,慢慢就发现了罗兰吃饭的规律,每次她都会多打一些荤菜,和罗兰混着吃,后来余姗也加入了她们,三个人一起,经常会是谭冰和余姗先到打好,等到罗兰来时就不用她再打什么了,偶尔也会出去吃,刚开始罗兰会觉得不好意思,她俩总会说,“我们都是当姐的,你又能吃我们多少啊,等你提工资了再请我们。”
三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罗兰也慢慢会说一些小家庭的事,谭冰从来不去问她为什么会成为今天这样,总是余姗在问罗兰的女儿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那时罗兰会很陶醉地一笑,从表情就可以看出她的幸福。在余姗的要求下,罗兰同意让她们去家里作客,只是说环境挺简陋的,让她们不要介意,其实这也正是谭冰想的,她也希望罗兰现在的生活情况,以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罗兰家时,谭冰和余姗买了好多的东西,从吃的到用的,罗兰自己的家在近郊区的一个工厂大院里,她们坐了近40分钟的车才到,大院里是一些上世纪80年代末盖的五层高职工福利楼,表面看起来还可以,走到里面却感觉特别地黑,罗兰在这里二楼租了一户30平的一室小屋,她们来时,罗兰早早地等在了门口,怀里还抱着一岁多的女儿,一看到她们,就冲着女儿说:“宝宝快看啊,阿姨们来看你了。”宝宝也像听懂一样,啊啊的叫着,让人看了真是可爱,余姗一看到孩子就走过去抱到怀里,逗她玩,不时还说:“好可爱啊,再笑一个,你叫什么啊。”那孩子也很配合地不时笑笑。咿咿呀呀地说着,时不时看看妈妈在哪里,嘴里妈妈妈妈地叫着,谭冰用手逗了逗孩子,随便说了两句,她更想知道的是罗兰现在的生活状况。
走入房子。谭冰才发现空间特别的小,为了能多存下点钱给孩子买东西,他们只租了这一间单身职工房,用帘子隔出了一个小空间当卧室,其余空间就是大杂烩了。看到这些,谭冰真是太想不通了,一个女人为了爱情就真能有如此的牺牲?怎么说罗兰曾经的生活是一种衣食无忧的生活,怕是连衣服都很少自己洗,更别说是做饭,现在呢,什么都她要做,问她这些活你能干吗?她总会笑着说不会可以慢慢学啊,谁都是由不会到会的。有心做就会越来越做的好。
余姗将买来的衣服给孩子穿上说:“看看我们的公主,是不是特别漂亮啊。”
“就是,我们宝宝真漂亮,给阿姨笑一个。”罗兰说。
“罗兰,你这房子也太小了吧,孩子又这么小,晚上你还得看她吧,白天能有精神上班吗?她爸呢,干什么呢。”余姗环顾了一下四周问。
“没事,习惯了,有时在车上还可以睡会。她爸出去了。”
“今天是周末,他还上班?”
“没有,他上的是晚班,不然白天孩子没人看,我们也是为了能更多照顾宝宝,今天因为你们来,他就出去了。”
“哦。就你们自己带啊,那是够累的,有可能让老人来帮帮你们呗。”余姗不解地摇摇头,接着说:“那宝宝爸爸是保安人员?”
“也不全算是,保安也是要白天晚上倒班的,这附近有个市场,晚上要一个人看大门,他就去了,安全性其实很好的,他也一般都是睡觉的,也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再有一年多宝宝上幼儿园了,我们就好了。”还不等余姗再问,罗兰就说:“我做点饭咱们吃吧。”
谭冰赶忙说:“不了,我们出去吃吧,你这也小,也不方便。”
余姗附合着:“就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是出去吃,把你老公叫上,我们一起,刚好认识认识。”
“算了,他就不去了,周末我休息他也是难得有空自己转转。”
“叫上吧,大家一起热闹。”谭冰说。
“还是算了吧,他在我们聊天放不开的。”
看出罗兰的坚持,谭冰她们也就没有再强求。给孩子味了些奶,她们便出去吃饭了,谭冰尽可能点了一些有营养的菜,并时不时劝罗兰多吃一些,余姗忙着逗孩子玩,也吃的很少,最后饭菜剩下了很多,谭冰本想剩就剩了,没想到罗兰说她可以带回去晚上吃,那一刻,谭冰一阵心酸。再看罗兰,开心地收拾着饭菜,丝毫没有介意或尴尬的意思,谭冰不解,为了爱情牺牲物质生活的一切,是否值得?可自古这样的爱情故事太多了,最后的结局总是喜忧参半,她不知道罗兰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真的希望她的选择是对的,否则又将会是一段反面教材的牺牲品。
走出罗兰家,余姗问谭冰:“看起来你的心情很沉重,在罗兰家我就发现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谭冰笑笑,随后将罗兰家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余姗,余姗听完很吃惊地看着谭冰说:“真没想到,我还以为她家的条件很一般的,父母不赞同我倒是感觉到了,但孩子都大了,这样就不好了吧。”
“我总觉得为了爱情这样,真是太不值得了。”
“话不能这样说,主要还是你没有爱过才会无法理解,我很理解罗兰,其实每个人在投入爱的那段时间里都是很傻的,看到的都是对方的优点,憧憬的也自然会是很美好的东西,就是对方有缺点,你也会觉得因为爱你可以包容这一切。”
“也许吧,反正我理解不了,让她父母到现在也不认可,可想而知情况会是多么糟糕,罗兰性格也是很犟的,估计也是谁都不肯走出第一步吧。”
“她这样也就有点过于偏激,咱也没见那男的,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不管怎么样她都可以好好和家里人沟通,何必弄得现在这样,还是年龄太小,想问题不全面。”
“看这情形我估计那男的家里的条件应该不怎么样,要是多少占上一点,我想她们家也不会那么不理解吧。再者要是可以一点,他们也不会是现在这情况,难不成双方家长都不同意?”
“那不好说,也有这可能。都不同意了,事情就会更难了。我今天才知道,真是太惊讶了,这罗兰家条件说实话真是太好了,你想想,房子、车子、公司,什么没有。罗兰长的也漂亮,人又很聪明,估计家里人对她事业、爱情都有一定的期望,稍有差尺家里肯定会很反对的,所以不管她找什么样的人,都不可能做到让家人绝对的满意。可能门当户对也不一定全了老人的眼。”
“唉,说真的,我真是不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感情观,爱情就那重要吗?”
“重要,特别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有时可以影响人一生。”余姗肯定地说。
看着余姗的表情,谭冰想也许真是自己不理解吧,但她也不想理解,就这样平淡过吧,何必让自己那么累的去爱,如果爱情注定很累,不如不要,没有爱情一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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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谭冰接到小表姐谭小敏的电话说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对方自己开着一家耗材公司,也是刚起步,他们以前都是一个国营企业的,小伙子人不错,就是个子不高,长的一般。谭冰一听心里就起了疙瘩,她不明白,别人为什么总会觉得自己和这种类型的人就般配呢,她要求不高,可也想找个让自己赏心悦目的人吧。碍于情面,谭冰答应了下班后去见见,但心里的那份不舒服却影响了她一天的心情。
晚上,谭冰如约前去,在她心里总觉得不管怎么样,总得给介绍人一定的面子,所以她没有迟到,对方也去的很早,见面后谭小敏就彼此介绍了一下,谭冰这才发现,这个男人长的很胖,小小的眼睛一笑之后就成了一条缝,个子大概就和自己一样高,光外表,谭冰就没有看上,晚餐时,谭冰礼貌性地回答了对方问的一些问题,说真的,这顿饭,谭冰吃的很别扭。吃完后谭小敏让他俩自己去走走,谭冰也是很勉强地接受了,他们在肯德基又坐了一会,对方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谭冰也只是偶尔笑笑说两句,大约坐了半个小时,谭冰就提出回去的要求,对方也没有说什么。事后她告诉表姐没什么感觉,觉得个子和形象差了点,自己也不是很喜欢,所以这次相亲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谭冰也很多次地相亲过,总是亲戚朋友们介绍的,不知道是她这个人太过于将自己包的严让大家不了解了,还是她太不了解大家的好意了,总之,每次谭冰都抱着很大的希望,总想着,也许这一次,自己可以遇到携手一生的人,而每次的见面虽不能说她是兴冲冲而至,至少她认为她顾全了大家的面子,谁提出介绍对象给她,她都会答应去看,但几乎所有的见面她都是失望而归。她太挑剔了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吧。多年后她也许明白了拒绝的好处,她以为她顾全别人的面子,其实多次的相亲不成功后别人也早已不愿去掺和她的事了,她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很怪的人,介绍怎么样的人她都看不上。也许是吧,其实很多次对方都能看中她,往往是她总觉得对方少了她心里想要拥有的那一种东西或某一个方面,就像朋友说的,象谭冰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适合用相亲这种方式来找对象,相亲是给那些相貌平平,能力也一般的人提供的一种方式,以谭冰的姿色与气质是个男人都会看中,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都愿意和漂亮女人打交道,更何况是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但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符合谭冰的表面要求,所以相亲的结果只能是谭冰的挑剔与他人的满意,到头来,谭冰还得去应付一些后续可能发生的约会。她越来越觉得疲惫,越来越怕去相亲,曾有过的美好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加之现在的社会男女之间早已不再通过别人来认识了,相亲这种古老的感情方式可能会是人们经历感情疲惫后最终的选择,已不掺杂情感与其中,仅仅是为了结婚吧。这一点谭冰也无法接受,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可以接受没有感情的婚姻,但她却在无数次失败的相亲经验中一点点发现没有感情其实她根本无法接受。
后来谭冰终于从罗茜处知道原来罗兰上大三时,接新生认识了一个同系专科男孩,比罗兰小三岁,男孩给人的感觉像一个混社会的人,头发与着装给人一种很不成熟的感觉,但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对艺术的追求,可罗家却认为是小混混一个,在学校时两人就好的死去活来的,而罗兰的家庭又是一个很家长制的家庭,父母的意思就是绝对不可反驳的,他们知道这件事后极其的反对,他们认为男人本来就比女人晚熟,所以一定要找比自己大的才能好好爱护自己,而没有经济就无法把日子过好,所以一定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这样才不至于吃苦受累,至于罗兰所谓的爱情在他们看来是幼稚的,爱情能当饭吃吗?爱情能当房住吗?几个人好话也给罗兰说了,骂也骂了,但罗兰就是无动于衷,甚至大胆地告诉家人她怀孕了,并且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这种事对富贵人家来说是一种丑闻,罗兰的妈妈为此还生病了,罗茜也专程回来过,给罗兰做工作,可罗兰就是听不进去,她认为她一定会过的好,她一定不会后悔。后来家人让步了,让罗兰先拿掉孩子,先工作,让这男孩也在社会历练一下,等他们有能力时再结婚生子,可是那时的罗兰就象中了什么毒,一刻也不愿意和那个男孩分开,她认为只要她拿掉孩子、同意暂时不结婚她就会永远地失去那个男孩,所以她坚持要先结婚生子,再去考虑工作的问题,这无疑会让人觉得太不可理喻了,罗父一气之下断绝了罗兰和家里的一切关系,并将其赶出了家门,罗茜说当她看到罗兰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她的心都碎了,她失声痛哭了起来,她多么希望兰兰能回头,哪怕一眼,也许事情都会有转机,但罗兰却没有,为了爱情罗兰失去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失去了垂手可得的工作,过起了清贫的日子。后来罗茜和罗芹去看过她,她依然固执地认为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再后来孩子也生了下来,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无论怎么样,当母亲的总会割舍不下、总会心疼,罗妈妈也一样,总会时不时打电话给罗兰,问她过的怎么样,也在不停地想办法想让罗兰回家,必定小孩是无辜的,罗兰现在的条件怎么可能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呢。只是罗兰还有点犹豫,她不想回去后让别人去接济她的生活,也不想再回去看固有的家长制,罗茜想让谭冰侧面劝劝罗兰,说她的父亲已同意了他们的婚姻,如果罗兰肯低个头,就是顺水回去的事。必定罗父能让步让她回家住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谁都希望罗兰能借这个机会和家人和好如初。谭冰表示她很理解,也会尽可能劝罗兰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