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早就是陌生人了,不是吗?
在我被表哥设计欺负时,他弃我不顾;在他夺取我第一次而没有看见落红时,他愤然离去;在我被浸猪笼时,他无影无踪;在我于凄风冷雨中徘徊时,他迎娶新妻;在我与高家人孤军奋战时,他怡然看戏。
这许许多多的时刻,无一不将从前那个他从我心里一点一点抠出去,我,宁愿和他是陌生人……
“那,你以为我们还能是何关系?”我不再挣扎,漠然由他抱着,因我终明白,原来冷漠是伤人更深的兵刃。
他果然震动了,将我从怀里拉出来,握住我的肩,强迫我对上他的眸子,他乌黑的眸中多了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而我仅还他以茫然。
眸光渐转柔和,他叹息,“歌,对不起,我知你恨我,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我几乎已经不是我了!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可好?”
我苦笑,解释?有用吗?解释过后娉婷就会消失吗?外婆就能活过来吗?我缓缓摇头,心中似压千斤重。
“歌,其实我……”
“逸君!”我打断他的话,只因我仍相信,他既愿来哄我,心中并未完全否定我,那么我是否可以求他?
“歌!”他一双乌黑的眼眸流露出期待,期待我的下文。
我忽然不敢看他这样的眼神,垂眸低声道,“逸君,若你还记得从前的你我,那么歌求你一件事。”
“何事?”他语气急迫,显然十分欣喜我能有求于他。
“逸君,求你写封休书,休了我,可好?”
我不知自己这句话对他而言是怎样的震撼,他突然之间沉寂下来,握住我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
我疼得只觉肩膀快被他捏碎了一般,咬紧了牙关坚持,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头顶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和因怒意粗噶的声音,“为何定要离开我?是为我娶了娉婷还是为那死了的夏生!”
我一怔,反倒坦然了,都是,又或者都不是!只闭上眼,忍住疼痛任他握着我的肩膀摇,似乎要将我五脏六腑都摇了出来。
我的隐忍终引起了他的注意,拥我入怀,如往日那般埋首于我颈窝,低喃,“对不起,弄痛你了,逸君只喜欢歌,歌亦只喜欢逸君,可好?”
间或,温润的唇擦过我肌肤,微凉。
曾几何时,他亦如是说?远久得我已忘记,徒留,漠然……
“歌,你不要逸君了吗?”他得不到我的回应,急得似有悲呛之音,澄澈的眸子隐约泪光闪动。
我心中一痛,悲从中来,“是逸君先放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