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265000000004

第4章

太阳挂在半空中,淡淡的,把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有点恍惚。空气里流荡着炖排骨的香气,高压锅吱吱响着,一阵疾,一阵徐。谁家的电视机正在唱京戏,是老生,铿锵亮烈。有小孩子的尖叫,夹杂着生涩的风琴声。是个周末。小让似乎从来没有发现,小区里的周末这么热闹。这个时候,老隋在做什么呢?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做菜?老隋似乎说过,在家里,他很少进厨房。他老婆是个贤妻良母。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么,他一定是在辅导女儿功课了。或者,他们一家三口正坐在热腾腾的桌前,共进午餐?小让掏出手机,按了重拨键。无人接听。还是无人接听。老隋从来不这样。当然了,小让也从来不这样。小让从来不主动给老隋电话。短信也很少。小让懂事。小让还知道,老隋顶喜欢的,容貌之外,就是她的懂事。小让从来不问老隋家里的事,老隋的老婆,老隋的女儿,她从来不问。倒是老隋,偶尔提起来,说上一两句。老隋的手机,小让也从来不看。有时候,老隋洗澡,或者在卫生间,小让宁愿让手机在茶几上响个不停,也绝不会拿起来代老隋接了。老隋也抱怨。说她不管事。说她不贴心贴肺。小让也不分辩。她怎么不知道,老隋的抱怨中,只有一分是认真,余下的那九分,便尽是男人的撒娇了。

怎么说呢,老隋这个人,顶会撒娇。男人撒起娇来,像小孩子,又娇横,又软弱,那种赖皮样子,最能够激起女人汹涌澎湃的母性了。当然,老隋在单位的派头,小让是见过的。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簇拥着,众星捧月,一口一个隋总,那份恭敬谦卑,自不必说了。还有那些女编辑女记者,平日里像骄傲的孔雀,在老隋面前,都争先恐后地把屏打开,展示着美丽的羽毛。老隋脸上淡淡的,心里却不知道有多么受用。有一回,小让在走廊里擦地,就亲见记者部那个漂亮的女名记跟在老隋后面,替他把外套的衣领整理好,那神态,那举止,不像是部下,倒像是温柔贤惠的妻子了。老隋呢,也并不停下来,一脸的风平浪静,只顾昂首朝前走。小让就借故躲开,到开水间旁边的休息室里去。走廊里传来老隋爽朗的笑声,小让心不在焉地擦手,心里却是有些得意。老隋在外面再怎么叱咤风云,在她小让面前,也是一只温柔的老虎,懒洋洋地闭了眼,任她抚弄。凭什么呢。小让问自己。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悄悄地问,一遍一遍地问。小让怎么不知道,老隋喜欢她。是真的喜欢。老隋在她面前,可就不是人前那个老隋了。百炼钢成绕指柔,就是这个意思吧。有时候,小让就不免想,在家里,在他的老婆孩子面前,老隋会是什么样子呢。

从地铁里出来,小让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点茫然。太阳明明就在天上挂着,却是十分的冷。风不大,像小刀子,一下一下,割人的脸。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然就跑到了这里。马路对面,那一片咖啡色和奶黄色交错的住宅楼,便是老隋的家。小让很记得 ,有一回,老隋开车带她经过这个十字路口,正是红灯。老隋顺手一指,说,那儿,看见了吧,我就住那儿。小让不说话。没说看见,也没说没看见。可是小让却暗暗记下了。她还记下了地铁口。A口。在北京这几年,小让最熟悉的,怕就是地铁了。真是神奇。人在地底下来来去去,穿越整个城市,说出来,芳村的人,谁会相信呢。小让上班,下班,购物,出去见老乡,都是坐地铁。有时候,小让也不免担心,担心北京城被那些纵横交错的轨道掏空了,忽然间陷落。小让常常站在车厢里,看着巨大的广告牌飞速地掠过,一面这样担心,一面笑自己。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小让才发现,自己是被眼睛欺骗了。看上去并不远的路程,却走了足足有二十分钟。靴子是新的,鞋跟又高,走起路来,更是格外艰难一些。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穿了这么高跟的靴子,还有,今天,她把那件羽绒服换下来,穿上新买的大衣。羊毛大衣是老隋买的,酒红色,带着毛茸茸的兔毛领子。看上去像一团火,可这个时节,穿在身上,哪里比得上羽绒服?小让把两只手拢在嘴上,哈着热气,一面看着眼前的小区。黑色雕花铁艺大门,气势很大。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还有私家车,嘀嘀地鸣着喇叭,出来,或者进去。那个高大的保安,很有礼貌地冲人们点头微笑,训练有素的样子。小区门口,已经挂上了大红的灯笼,还有彩旗,沿着甬道两旁,一路招展下去。是过年的意思了。小让远远地站在门口,感觉脚被硌得生疼。这双皮靴,精致倒是精致的,却有着新鞋子的通病,夹脚。冻得麻木的一双脚搁在里面,简直无异于一种刑罚。小让交替着把脚跺一跺,细细的高跟和水磨石地的摩擦声,让人止不住的牙根发酸。这便是老隋的家了。那一扇铁门,不知道老隋已经走过多少回了。还有那一个保安,侧面看去,微微有点鹰钩鼻,想必也是熟悉得很吧。风吹起来,那两只大红灯笼在午后的阳光中一曳一曳。还有那些彩旗,快乐地飘扬着。小让站在风里,鼻子被吹得酸酸的,脸蛋子冻得生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一般,就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了。自己这是来做什么呢。来找老隋?怎么可能。她甚至不知道老隋住哪一栋楼。老隋的手机一直都打不通。从昨天晚上,一直打不通。短信也不回。老隋从来没有这样过。这个老隋,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怎么说呢,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对老隋,小让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老隋人还不错,也懂得疼人。同石宽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老隋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轻轻地,像耳语,温柔得都让人不好意思了。不像石宽。也不单单是石宽。芳村的男人们,个个粗声大气的,即便是再柔软的话,一到他们口中,便也显得硬邦邦的,有些硌人了。老隋人温和,又有学问,言谈举止,有那么一股子书卷气。小让虽然念书不多,却是顶景仰有学问的人。后来,老隋帮她找了工作。她的一颗心,才真的渐渐安定下来。还能怎样呢,一个人在北京,孤零零的,有一个老隋这样的男人依靠,也算是自己的好命吧。那一回喝多了酒,就是在川菜馆那一回。她是真的喝多了。她高兴。老隋许诺她,先委屈一些,做做保洁,等过一阵子,有机会把她弄到资料室。资料室事情不多,薪水呢,就跟那些没有进京指标的大学生一样,是聘用,也算是坐办公室了。报社里年度竞聘的时候,他会把这件事认真操作一下。老隋说你这样一个娇嫩的小人儿,怎么可以老是跟拖把打交道呢。小让半信半疑,行吗,我一个临时工。老隋说,行。有什么不行?老隋说我是老总,有什么事情不行。小让真喜欢老隋这个时候的神情,有点跋扈,有点强悍,有点不容置疑。老隋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小让只挣扎了一下,就由他去了。

所有这些,小让都不曾跟石宽提起过。石宽的脾气,小让是知道的。石宽这个人,脸皮儿薄,耳根子软,又顶爱面子。自从腿坏了以后,脾气也渐渐变得坏了。倒都是小让,处处做小伏低,陪着一千个小心,为了不让他摔碟子砸碗。有时候,看着石宽拖着高大的身坯,在自家院子里蹒跚着走来走去,小让就难受得不行。一个硬铮铮的汉子,生生给拘在家里了。也难怪他脾气大,他是觉得憋屈。也许,慢慢就好了。天长日久,上些年纪,脾性就慢慢地磨平了。还有一点,两个人没有孩子。这让石宽更是放心不下。芳村人的话,过日子过日子,过的是什么?是儿女。没有儿女,过的还是什么日子!没有儿女的一家人,算是一家人吗?芳村人,大多是早婚早育。跟石宽年纪相当的,都是儿女成行了。两个人偷偷到医院看过。看过之后,石宽就蔫了。问题出在石宽身上。小让不说话,只是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再不用喝那些苦药汤了。还有,婆婆的脸色,也再不用看了。婆婆心眼倒不坏。年轻守寡,苦巴巴地拉扯了独养儿子,到头来却落了个空。石宽出事以后,脾气变得更加暴烈了。倒仿佛是,小让欠了他的。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真是对极。小让再想不到,她和石宽的日子,会变成这个样子。想当初,他们也是甜蜜过的。是芳村让人眼红的一对儿。可是,这世间的事,谁会料得到呢?

刚来北京的时候,小让和石宽的短信,都是长长的,一篇又一篇,没完没了。小让告诉石宽,北京有多大。北京的楼有多高。北京的大街上,有多少人和车。北京的地铁,在地下四通八达,一顿饭的工夫,就能穿越半个北京城。小让在短信里用了很多感叹号。石宽最常用的一句话是,真的吗?小让最常用的一个词是,真的。小让还在短信里给石宽讲驴肉火烧店里的种种趣事。那个开店的老乡,石宽是认识的。两个人的短信里,因此更多了共同的话题。可是后来,后来小让认识了老隋,小让离开了驴肉火烧店,小让在外面租了房子,小让去了报社。这些,小让就没有再告诉石宽。短信呢,是照常有。可是却越来越短了。

一霎眼,在北京已经有两年多了。北京的一切,小让已经渐渐习惯了。想起当初的大惊小怪,小让有一点不好意思。现在,小让也是在北京的大楼里上班的人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小让还会调到资料室,跟那些神气活现的女编辑女记者一样,坐办公室了。这些,石宽怎么会相信呢?不要说石宽,就是她自己,有时候想起来,也总觉得仿佛是一场梦。掐一掐自己的胳膊,却是疼的,才知道,这的确是真的了。

北京的冬天,像是笼了一层薄薄的雾霭,灰蒙蒙一片。树木的枝干也是嶙峋的,映了淡灰的天空,也别有一番味道。太阳明亮,却一点都不耀眼。住宅楼旁边,是一家咖啡馆。很现代的装潢,设计也特别,是一只咖啡杯的形状,有点夸张,却趣味盎然。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身穿咖色滚粉边工装的服务生,盛开着职业化的微笑,静静侍立着。这个小区的环境不错,周边设施也齐全。想必,该是价格不菲吧。老隋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这家咖啡馆,还有旁边的书吧,饭店,都应该有老隋无数的脚印吧。老隋是和谁一起呢,当然不是和小让。和朋友?或者,和家人?通常,老隋什么时候出来消遣呢?老隋生活的另一面,对于小让来说,像冰块隐藏在水下的部分。她看不到。她所看到的老隋,只是在那间出租屋里。或者,在报社的走廊,惊鸿一瞥,总是浮光掠影的。小让忽然觉得,老隋这个男人,好了这么久,怎么竟像是陌生人一般,让人捉摸不定。老隋的生活,难道真的如他所描述的,一塌糊涂吗?不,老隋从来没有这样描述过。甚至,老隋对自己的生活,几乎没有过任何评价,更不用谈负面评价。老隋对自己的现状,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那么,一切都是出自小让的想象了。小让看着那大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红得真是好看。明黄的流苏,动荡飘摇,有些凌乱。小让的一颗心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一时收拾不起。

有汽车在后面摁喇叭,连续地,持久地,一口气摁个不停,是不耐烦的意思。小让方才省过来,慌忙躲到一旁。定睛看时,一颗心别别地跳了起来。奥迪A6。车牌号也熟悉。分明是老隋。车在大门口稍稍停滞了一下,便箭一般驶向小区的深处,只留下淡淡的汽油味,在寒冽的空气中渐渐消散。

看开车的气势,应该是老隋。车里坐着谁呢?莫非老隋一家,这是外出刚回来?看来,老隋的心情不错。当然了,也或许,正好相反。难道老隋竟没有认出是她?老隋为什么不接电话呢?如果不是故意,那么就是他不方便了。至少,短信应该回一个吧。小让算了算,一共给他发过九条短信。老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一回,也就是上一周,周末。吃晚饭的时候,老隋喝完汤,说起了竞聘的事。老隋的意思,是想让小让进资料室。可是,资料室聘人,也是对学历有要求的。只这一条,就把小让排除在外了。老隋说,每年年底,报社总是会经历一场大乱。竞聘是自上而下,关系到方方面面,牵一发而动全身,也难怪大家都人心惶惶。小让听了不免有些担忧。说老隋,你——不会——老隋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不会什么?你担心什么?你这个小傻瓜——老隋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说这帮兔崽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小让有些紧张,他们,要害你?老隋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灰白的烟雾在眼前慢慢缭绕,消散,说他们也敢!借给他们八个胆子。小让看着老隋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那,学历——老隋说,别急。办法总比困难多。老隋问她怎么打算,过年?小让没有回答。汤有些淡了,没有滋味。小让埋头喝汤。只听老隋说,那什么,我得回一趟浙江。哦,是她老家。老爷子病了。小让说嗯。老隋说,我都好几年不回去了。小让说嗯。老隋说你呢?你什么时候回?

小让一面洗碗,一面留意着电热壶的动静。水是温水。老隋在厨房里也装了一个小热水器,专门洗碗洗菜的。有热水真好啊。小让想起乡下,在芳村的时候,冬天,水瓮里都结了冰。洗碗洗菜,都是冷水,带着冰碴子,冷得刺骨。小让的一双手,冻得红通通的,简直就是胡萝卜。人这东西,真是。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温热的水流奔涌出来,泼剌剌的,十分受用。她提了电热壶,到客厅里沏茶。老隋正把烟蒂摁到烟灰缸里,一面摁,一面说,你把时间定下来,我找人给你弄票。小让说嗯,一面仔细地烫茶杯,老隋的手机又响了。老隋看了看手机,又看了一眼小让。小让不理会,依然专注地烫茶杯。老隋便把身子往后一靠,冲着手机说喂?哦,我在外面呢,噢,谈点事。小让起身到阳台上拿水果。

窗外黑黢黢的,是冬天的夜。透过窗帘,有灯光流泻出来,是寒夜中温柔的眼睛。老隋的声音一声高一声低,从客厅里传过来。小让听出来了,是家里的电话。老隋在跟他老婆商量回老家的事。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窗棂上,有什么东西被挂住了,一掀一掀的,映在窗子上,像欲说还休的嘴唇。阳台上到底是冷的。小让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仿佛抱了一块冰。

回到客厅的时候,老隋的电话还在继续,看见小让进来,说先这样,等回去再细说——好了,好了,先这样——正谈事呢这——小让低头削水果。老隋凑过来,说这苹果不错,还有吗,回来再让他们搞两箱。小让不说话。老隋把手伸过来,替她接着弯弯曲曲的苹果皮。老隋说,苹果是好东西,得多吃。老隋说我这心脏就多亏了苹果,一天一个,特别管用。老隋说那什么,票的事,你别急。你定好了时间,我就让他们给你买。老隋说,怎么了,问你话呢——怎么了嘛这是——小让把水果刀一扔,忽然就爆发了。怎么了?没怎么!不就是想让我赶快滚回老家吗?我回老家!你好安心过你的团圆年!

积水潭桥下一片混乱。来来往往的人,还有车,潮水一般,在这里汇合,然后分流,流向北京的四面八方。小河上结着厚厚的冰。有小孩子穿着鼓鼓囊囊的羽绒服,在河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人立在一旁,很紧张地叮嘱着,不时地喊两声。小让慢慢往回走。这一回,老隋怕是真的生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当初遇上老隋的时候,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老隋如何如何。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即便是后来,和老隋好了之后,小让也从来没有对未来有过任何野心。有时候,跟老隋缠绵的时候,小让也会问,喜欢我吗?愿意娶我吗?老隋总是气喘吁吁地说,愿意,当然愿意。小让怎么不知道,有些话,老隋不过是说说罢了。尤其是,床帏之间的甜言蜜语,更是作不得真。老隋这个年纪的男人,什么没有经历过?可是,那一回,自己怎么就没有忍住呢?说起来,老隋在她面前跟家里通话,也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了。通常是,她乖巧地躲开,等老隋过意不去了,会扔下手机来哄她。那之后的下午,或者晚上,老隋都会软下身段,极尽温柔谄媚之能事。老隋虽然嘴上不说,小让怎么不知道,老隋这是向她赔礼呢。禁不住他再三再四的央告,也就慢慢开颜了。然而那一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门在老隋背后碰上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声响。小让却是浑身一凛。在那一个冬夜,那声音仿佛一声炸雷,令她顿时怔住了。

同类推荐
  • 景先生我就微笑的看着你

    景先生我就微笑的看着你

    初见时,她是白家天真可爱,善良纯真的大小姐,他是京城闻风丧胆,手段残忍,人人避之的景爷。再见时,她成为了他的养妹,却因为一场陷害,母亲去世,他将所有的怒火发泄于她,并安排手下将她卖于暗岛,成为最低贱的奴隶,在被卖去的船上,她毫不犹豫的跳下大海,却被神秘人救起。后来再见,她已是王者归来,高傲冷淡,神秘不已,他与她,终究是缠在一起,她是选择最后原谅,还是选择黑化
  • 只愿意情深缘不浅

    只愿意情深缘不浅

    老人都说,在青春年少的时候,不要遇见太风华绝代的人,如果遇见了,那么一生便难以逃离。而盛荞还是遇见了,并一见倾心。娱乐圈当红女星在采访的时候。记者:“盛小姐,你以后想嫁什么人呢。”盛荞只是淡淡勾唇:“他。”
  • 学习和你我都要

    学习和你我都要

    【偏科数学学霸林莜vs高冷英语男神荀沐】林莜高一就因数学满分而英语不及格走红学校,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败在了英语的手里,无论她怎么弥补,英语还是上不去…等到文理分班时,林莜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理科,但英语的魔掌她还是逃不掉啊!但在分配同桌的时候,她才知道另一个同是学校出名的人物分到了她的同桌,他与林莜的相同之处:偏科,只不过一个偏英语,一个偏数学林莜:造孽啊QAQps:不定时更新(等不下去就弃了)
  • 末世剑之圣者

    末世剑之圣者

    一个放弃剑的人,在危机中,再次拿起自己的剑去守护他心,贯彻着‘剑是杀人凶器,剑技是杀人的技术,这无法否认,但剑是我能拿起来守护人的武器。’
  • 不一样的阳

    不一样的阳

    或许我的思想比较另类,想法不同,理解不同,愿意以文字去阐述过去,现在的我及我的故事。
热门推荐
  • 妖娆战妃:王爷不服来战

    妖娆战妃:王爷不服来战

    谁说女配都是恶毒的?错!是毒舌狂拽!谁说女配都是炮灰的命?又错!是炮轰敌人的炮弹!谁说女配总是被渣男虐?再错!举世无双的男主宠溺无节操!**穿成恶毒女配也就罢了,竟然穿成女配三号,傻子+废物+残疾+丑女+炮灰,坑姐呢这是!那就素手一挥,女配逆袭,惊才绝艳,改写传奇!二皇子青睐,太子庇护,战功赫赫、美若妖邪的御王也来掺一脚?他毒舌羞辱他的身材相貌,她霸占他的床榻;他用药物控制她要她当棋子,她把药丸扔进他嘴里;他不厌其烦地偷窥她,她不知廉耻地调戏他;他教导她宫规礼仪,她祸害他不近女色的美名;他不许她与别的男人接近,她扬言再管她就废了他第三条腿!**端木摇出品,女强男更强,一起打怪**
  • 查理九世遇见怪物大师之沉睡之晶

    查理九世遇见怪物大师之沉睡之晶

    这次DODO冒险队穿越蓝星,史上最强画面,面瘫白鹭遇见冰块少女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唐晓翼碰上帝奇会发生一场怎样的毒舌战争?
  • 重生之鬼神无双

    重生之鬼神无双

    鬼域至尊重生人界,为报血仇,踏上了屠仙灭魔之旅。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山海之逆

    山海之逆

    “这一世,归家路,结伴而行,有个照应。”——聂渊
  • 我们的青春依然在绽放

    我们的青春依然在绽放

    都是在学校每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嫌弃,毕竟第一次写
  • 她死她生

    她死她生

    借尸还魂吗?强占了他人的躯体,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已死之人又重见人间,到底是恩赐还是惩罚?
  • 你是我可遇可求的欢喜

    你是我可遇可求的欢喜

    南南,以后叫我乐言,你叫着好听,“乐”字在她嘴里拐了个弯儿留了一丝气从齿缝儿中顺利吐出,颇有些吴侬软语的味道。“再叫一声,嗯?”“乐言,乐言,乐言,宋乐言”荆南笑了。很多年后荆南回忆起来同赵烨说你知不知道当年扼杀了多少优秀才子的梦,赵烨纠结着说没办法,不扼杀他们的就得扼杀你的,我不舍得。她为了她入狱,她了无音讯,他等候八年,他甘愿舍身求证据,谁又是谁命中的羁绊,这一次注定要在一起!什么是爱情?我回头看,原来你还在这里。
  • 我无敌于遮天世界

    我无敌于遮天世界

    吞噬神王体、荒古圣体、先天道体、太阴之体、太阳之体等十数种体质,修成混沌体!!!得到羽化青金、神痕紫金、道劫黄金、凰血赤金等九种神材,打造无上武器——开天斧!!!学会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九大秘术,横行宇宙!!!另外还有东荒第一古经《道经》等数十种经典可以任意翻看。有神凰不死药、真龙不死药、玄武不死药等各种灵药随意食用。从来到《遮天》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楚枫必将成为一个旷古绝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