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里回来,那个女人不在看来是收拾好东西走了,我的脑袋都要炸了,城市的另一边泛出金灿灿的余晖,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一头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着什么全世界都在转动着,赶不上生活的快节奏了。我发烧了,但我还是去厨房做晚饭,炒了番茄炒蛋留了一份给爸爸,自己随便吃了一些然后倒到床上睡觉。
爸爸却没有像往常一样8点回来,而是在9点多一点才开门回来。我不知道他在客厅里干什么,反正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来敲我的房门,我装作睡着没有起来开门,他试探性的开口“沫沫,睡了吗?”
“嗯。”我用被子蒙住头迷迷糊糊的回应。
“嗯,没有什么事,就是我和你妈妈离婚了。你睡吧,爸爸永远在呢。”他说。
“知道了。”我说。是呢,我早就知道了。爸爸永远在呢,好温暖的话,不是吗。好吧过了今天还有明天,以后我会更加努力。谁会知道我蒙在被子下用嘴巴咬住手指艰难的忍住不发出一点呜咽的声音装出的平静语气呢天衣无缝吧哈哈。我一定是发高烧到40度烧坏脑子了影响到眼睛泪腺发达,一定是这样,我想。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我连起床都成困难了,只好打电话跟那个艾米辞职之后顶替艾米当姐大的女人说一声帮我请假,她还算通情达理答应了。我说,谢谢。又沉沉的睡去。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睡了多久,睡到天昏地暗也不管不顾。手机在枕头下震动,有信息。我拿起来没拿稳掉下来砸到鼻子,痛死了.
是艾米的信息,但是内容快要把我吓死了——“胡江出车祸,死了。”目瞪口呆,一阵惊恐略过后,我翻了个身用棉被八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关我什么事呢,死就死吧,我连我自己都搞不掂,哪里管得着什么胡江。我把手机握在手里,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好一会儿,手机又震动起来。
艾米的第二条信息又吓了我一大跳,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起身找到自己的两只鞋,穿上一件外套往屋外奔去,你们一个二个还让不让我活了,什么事都要来找我。艾米,你可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跑着脑海里想起艾米的第二条信息内容,后背不禁的一凉——“沫沫,我怀孕了,我在??大桥等你,我要走了。“我一路狂奔,路人全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我,一个女子在黄昏时分,穿着拖鞋在马路上狂奔,回头率是那个叫好啊。
怎么办?我想过见到艾米时先是理直气壮的直接给她一巴掌,然后站直身子叉着腰开始破口大骂,骂她害我顶着烧坏的脑袋跑出来,还有就是她怎么可以不懂得去爱护自己,总之就是骂她一个狗血淋头,我已经够烦了。
我终于在??大桥的一边看到了艾米,她剪了齐耳短发穿着橙色的皮制上外衣,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里面装满了啤酒,她变了一个样但是这个女人无论变成什么样,我还是会一眼就认得出来,她身上的气质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一辆车从我身边经过,扬起好一阵气流吹动发梢。车子驶过后,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艾米的手,与之前的愤怒相比,焦虑与担忧还是占了上风,我责骂焦急的开口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艾米才看清楚到来的我,扬起手想要指着我但是她才想起来自己手中还拿着汽水,尴尬的放下手,突然哽咽起来“沫沫,你知道吗?我曾经日日夜夜的诅咒过胡江要他不得好死,现在他真的死了。可是我好难过,怎么办?”
艾米直接蹲到地上哭了起来,路过的人频频回头看着我们两个,看得让我觉得很不爽想要爆粗口,看你妈啊看。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艾米从地上揪起来,我说“艾米,别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想不开有意义吗。”
艾米侧过脸来看我,突然疑惑的笑了出来“沫沫,这话怎么这么熟悉,你盗用我的话是不是?”
“你才知道啊?”我憋着嘴伸手去抢她购物袋里的啤酒,开了一罐喝起来,此刻冰镇的啤酒让发着烧的我感觉到一阵的凉爽,像浇灭了心头里的火。
“你是不是吓坏了?”艾米喝了一口啤酒转过身,手扶着护栏看桥下的滔滔不绝的江水。风吹过她的脸,奇耳的短发微微的悸动,艾米霎是好看的美貌,秀气的脸蛋谁也不会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承认她的奸计得逞了,我确实吓坏了。还有她后面的话让我觉得她是那种不知死活的人,她说“我是来吹风的。”
“你傻啊,大冬天的吹什么风难不成你想感冒吗。”我用手指去戳她的脑袋,顺便再狠狠的推了一下。
“胡江的爸妈来找过我。”艾米一只脚站直,另一只脚尖点地,她歪过头来看我说“他们求我,说只认我一个媳妇。”
艾米真是变脸比换衣服还快,刚说着一话题然后又传到另一个话题里去,而且是那种让人不得不认真去思考的话题。谁都知道艾米是在说哪件事,当然是胡江的父母求她要留住孩子,“那你怎么想?”我问。
“哈哈!我就说过那个老太婆有朝一日要沦落到求我的那一步的,哈哈。”艾米又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而且还用手手拍打着护栏,越来越大力的拍起来。
我伸手去挡住她,再拍下去她的手就要报废了。“艾米,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就是你去我家的那天,你走了他就来了。”艾米说。
我才想起来,那天我匆匆出了艾米的家,才出门口就接到妈妈的电话,我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叫嚣着,身边有一个男子经过,艾米住的是顶楼六楼只有艾米这一间套房,而那个男子上的正好是六楼顶楼,那个人想必就是胡江。事情就是这样的恰巧,一切都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
“那你以后怎么办?”我担忧。
“谁知道呢,我会离开去丽江古城的。”艾米轻舒了口气,像脱离苦海获得自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向天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从此了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