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潭啸山庄逃脱后,我日夜不安,只觉无数双鬼神之眼总在某一处窥视我的一举一动,让我每日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我尚且不能自保,如今又有个叫瑞儿的丫头跟着,自然是十分困窘。其实我从龙少手里也得过不少银两,可是大部留在了龙少的驻龙山庄,唯剩的几两买了马匹后,便身无鏰子了。
我和瑞儿日夜策马扬蹄,来到了一个叫日城的地方。这个地方离潭啸山庄和驻龙山庄少说也有五百里地,离两大凶神远了一些,我的心稍时神宁。阿弥陀佛!
下得马来,便觉两腿打飘,眼冒金花,再一看瑞儿,人已坐在地上,掐着柳腰瘪腹虚弱叫我,“易小洛,我……好……饿……”
以前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平白无故多了一口,真是个大麻烦。想归想,但一个大男人,是得多尽点义务。
在路上时,瑞儿曾问我,你是不是叫易小洛。易小洛?这个名字好熟啊?我一个愣神,想起来了,那日七夫人曾问我老大姓甚,我胡乱一说易小洛,没想到让这窗外的小妖听到,便嘻笑一说,对,本人易小洛。
瑞儿一路便再无语,但我察觉的到,她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身,当我与之相视时,她又羞涩地将目光移向别处,如此反复,哎,这个腼腆的小甜点,不觉,便津液鼓满口腮……
既然身无分文,那就重操旧业——要饭吧,好在业务熟悉,清清喉咙,张嘴就来:“南来的北往的,瞧一瞧,看一看,小要饭的实可怜,三岁丧母四岁病父,无依无靠,三日米粒未尽,各路好心的大爷大妈大娘大婶大姑姑小媳妇大兄弟小妹妹,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给俩窝头,小要饭的在此千恩万谢,您好心好报发大财走鸿运……”
无意瞥到瑞儿,竟一嘴吃个苍蝇状,瞟我惊呼:“呵呵,真想撞墙。”
“干嘛那么大反应,你不是说过,会和我一起要饭的吗?”我转起滴溜溜的小眼睛。
“我,我是说过,可是想不到,你要起饭来这么地道……”瑞儿语拙,其实她并非嘲笑我,只是惊诧我的表现如何这般炉火纯青。
我嘿嘿一笑对之,但心里却骂,“还不是为了你,竟敢取笑老子!”
我这样胡乱一哟喝,好多人围将过来,一些美眉不时抛媚眼鲜花。我的小脸并没有抹黄泥锅灰,阳光下灼灼闪光——标致美男。瑞儿在一旁有气,暗吞酸醋。
咱心呼:漂亮的姐姐们,我不是潘安,也不需要光灿灿的鲜花,行行好,抛个热饼先!
真是理解万岁啊,真的有人丢来吃的,我左接右接,手里抱了一抱,转身分给瑞儿一半,“吃吧!”
瑞儿不肯接状,害羞得很。
我拷!什么时候了,救命要紧,还装!我可不管她,三七二十一,大吃先!
我吃得真叫个快,秋风扫落叶,瑞儿在一旁巴嗒巴嗒咽口水,不一会儿便挺不住了,抓过一张饼,风卷残云!大神,我甘拜下风!
我和瑞儿正吃得来劲,忽一个浓重的好似装了一管青黄鼻涕的高音叫起:“妈妈的,在老子的地盘混,也不打个招呼!真个目中无人啊!”
放眼望去,好有特色的一个人呀,我惊得半天无语。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刺猬头,发如杂草,面盆脸,脸上标志物均面碱泡过一般,白胖胖,目大无神,嘴如漏斗,眼神真叫一个杀人!
我停止了进食,攥着手中的饼,拱手道:“这位大哥,看我们这身行头也不像出来混的,纯属体验生活,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刺猬头囔囔着鼻音又道:“妈妈的,少在这里臭屁瞎拽了,都落魄成个鸟样了,还充大尾巴狼!”
那时,我的脸比裤衩红。****老母!我在心里愤愤骂道。
“小弟是路过的,纯属一打酱油的,歇脚便走,无心打扰大哥,请大哥海函!”我不得不向刺猬头装孙子。他的后面,同样站着和他体形差不多的一群帮手,不用想也猜得到,这些家伙是日城的丐帮一族。这些臭要饭的,穷得只有一身力气,什么恶劣的事件都做得出来,我不得不挪了挪身子,遮挡身后的瑞儿,我发现那个大个头的眼神有些不利索了。
“哈哈!”刺猬头瘆人一笑,一手将我拨到一边,对着瑞儿傻笑,“这小妞不错!”
瑞儿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要哭。
我又飘到刺猬头的面前,嬉皮笑脸地诌媚:“这位大哥,您大人大量,小弟不再打扰,马上就走,马上就走。”说着,我挤眉弄眼意叫瑞儿快些上马。哪知刺猬头黑大手掌那叫个快,一把揪住瑞儿衣襟,瑞儿一个趔趄,跌入刺猬头怀中。
“这位大哥,她是我妹子!”我的音也走调了,变成了毫不客气的粗暴。只是我一人,装孙子就认了,但是他们要欺负瑞儿,这时我再装孙子,那就是真孙子!我挺身而出,决意保护瑞儿,大不了被一阵暴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虽然,我算不得大丈夫,但也绝非天生的熊包。
看我果断发怒,瑞儿的脸上扫过一丝隐蔽的幸福。女人是男人的胆,女有多漂亮,男有多大胆!
“哈哈哈哈——”众丐笑歪了嘴。
“小子,别在这撑英雄了,小心变狗熊!”刺猬又一伸手将我捉小鸡一般放到旁边。
瑞儿在刺猬头的怀里拼命挣脱,可是,她哪里挣得脱。那刺猬头得寸进尺,一只大手搂着瑞儿,一只大手龌龊前行,在瑞儿的身上胡乱摩挲起来,呲着黄牙大笑,“好个白里透红,红里透粉,难得一见的尤物啊,让哥美一个!”
“不要动手动脚!”我雷霆一喝。天空划过一道惊雷。
刺猬头真个惊了一下,但随后发现只是一个路过的雷电,抖起眉头,“妈妈的,赖七赖八赖九围起来,二爷我今天吃定这个妞了!”那些大块头们就嬉笑着将瑞儿围起来,眼看瑞儿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受辱,我怒火中烧!
太丧失天良太没人性了!我真的忍无可忍了,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伸手抓过一人,用力一抛,那人竟活生生被我抡到半空,“砰!”地在几丈外落地,随后我又接连嗖嗖几响,将几人摔出丈外。刺猬头还抢抱着瑞儿,身体已经僵直在那里,他吓傻了。
其实我也傻了,妈的,我哪里来的这般气力?难道是我念了《龙诀》就有神功上体,真是邪门子了,早知这样,我该多念几行《龙诀》。
芳芳见我大胜,孩子似的拍手叫好。
我冷眼刺向刺猬头,刺猬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叫饶命!
我“挖哈哈——”大笑三声,其实心里那叫个颤。
“老大饶命,老大饶命,赖二有眼不识泰山,请大爷恕罪恕罪!”
我哪敢不恕啊,谁知道那个要命的神功还会不会发威,遂顺水推舟,颤虚虚道:“孙子,狗眼看人!看你心诚,便饶尔等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