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上人山人海,好在学校组织了保安队,虽是确保了一时的平安,但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在保安的劝说与强制下,一对对男女纷纷离场,最后只剩下李忠和他的两个伙计,一个伙计小崔负责清理线路,另一个伙计拆灯光,而李忠则独自搬移音响设备。在舞台的两侧,靠近湖边的位置,分布有六对三层大音箱。李忠拆掉音箱上的线路之后,又把清理线路的伙计喊过来一起搬音箱。
通过梯台李忠先和伙计小崔顺利的搬下第三层的一只音箱,然后自己爬上第二层,站在音箱上,准备和伙计一起把第三层的第二只音箱移下来,却不料一脚踏空,“噗通”一声巨响,李忠掉到了白马湖里,同时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伙计小崔一声尖叫:“救命啊,老板掉湖里了,快来人啊,有人掉湖里了,救命啊!”
小崔站在梯台上,两只手使劲的抱着那只音箱,不敢松手,因为松手了,音箱就会随着李忠掉落的方向砸下去,如果再砸到落水的李忠造成二次伤害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小崔只能拼命呼救……
另一个伙计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出事的地方,一边问小崔:“哪个地方?李总是从哪个地方落水的?”
小崔连忙用脑袋示意就在自己站的位置下面,小伙计一眼望去,只见水波荡漾,不见人影,而且拆掉灯光之后只在远处调音台的位置留有一处灯光,而路灯又离得远,湖面上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伙计显得束手无策,干着急……
小崔大喊:“快跳下去救人,就在你站的地方下面,快呀!”
小伙计也管不了许多,在小崔的催促下跳进水里……
小崔还是死死的抱住音箱,一边拼命的哭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进湖里了!……”
小伙计跳进水里来来回回摸了好几圈,什么也没看到,急得直哭:“李总,李总,你在哪里?”猛吸一口气,又钻进水里……
这时水景广场开始陆陆续续过来学生,都是舞会后留在湖边继续温存的男男女女,有人拨打了110,也有人拨打119,还有人帮助小崔扶正了音箱,会水的学生还有两个也跳下湖,但怎么也找不到落水的李忠……
水景广场的人越聚越多,110,119都在最快的时间赶到,广场上的灯光也重新亮起来,并且把方向全部调向湖面,下水的人越来越多,有学生有干警也有消防官兵,但仍旧一无所获……
舞会散场后秦岚和洪峰也在湖边牵着手散步,已经很长时间两个人没有这样像对情侣了,各自都在为前途忙碌,也是为二人的未来幸福努力拼搏,突然放松下来,尽情的享受舞蹈,然后伴随着月光,牵手漫步在湖边,享受幸福,二人都醉了,一切的烦恼都已经抛在脑外了……
突然的一声巨响,秦岚警觉,立刻联想到湖里有人落水,出事了……随即传来呼救声……
借着月光秦岚迅速把眼光投向湖面,然后抓紧洪峰的手喊道:“快看湖面上!”
在秦岚的眼里出现的是一条巨大的浪花从湖中间地带滚向湖两岸,恰似有巨大物体从湖中间快速游过一般。可是洪峰却怎么也看不太清楚:“什么啊,我没带眼镜,好像有浪花,是有人掉进湖里了,快,我们去看看。”
二人算是第一批赶到的围观群众,是洪峰和另外两个男同学一起帮助小崔放下那只音箱的,洪峰本想也跳进湖里搜索救人,但被秦岚拦住了:“你水性也不好,又没带眼镜,下去的人多了反而误事。”洪峰这才没有坚持。
接着救援队伍越来越多,也把湖面照得很亮,七八个人搜救了半个多小时,但李忠仿佛失踪了一般。
秦岚一直非常紧张,也在胡思乱想,洪峰揽着她的肩,不停的安慰。秦岚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洪峰,这掉下去的是音响出租的老板吧?是不是就是李忠?”
“不会吧,这音响和灯光设备明显比我们上次租用的更好,不是上次我们租的,应该不会是他呀?”洪峰也不敢确定,但是他也联想到了些什么,说完就拉着秦岚走到伙计小崔的身边:“小师傅,你们老板的名字是不是叫李忠?”
小崔见是帮他搬音箱的同学,痛苦的吞下一些口水,然后对着洪峰点头。秦岚见状立刻松开洪峰的手冲出人群,洪峰也紧跟着跑出来。
秦岚拿出电话给阮芳拨过去,可这死妮子正醉生梦死,根本无暇顾及电话的骚扰,没办法只好转而发条短信:“芳芳,学校出事了,李忠掉进白马湖淹死了,你赶快回来!”
幸好阮芳在等广仔付天道寻找他的“安全措施”的档口翻出手机看了看,她本来已经放弃抵抗,准备缴械投降了,可偏偏付天道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见那东西,阮芳还躲在床上笑他的狼狈样子,也是顺便打开丢在床头的包包,翻出手机看了看,三条未接都是秦岚打过来的,还见到一条短信,打开后上面是这样写着:芳芳,学校出事了,李忠掉进白马湖淹死了,你赶快回来!
阮芳一声尖叫“啊!……”然后迅速的穿好衣裤,拧起包就准备往外冲。
阮芳的转变付天道看着都傻了眼,见她都要开门了,急忙双手蒙住关键部位说:“喂喂,怎么回事?你去哪?我怎么办啦?”
阮芳转身回头,一脸受惊的样子,打开手机的信息,递给付天道看。
付天道搞笑的捂着自己那玩意儿,一边看短信有些不解:“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
“哥,我真不知该怎样跟你解释,我先走了,找机会我会告诉你的,总之人命关天,真是大事,我们再联系好吗?”一边说一边开门跑出酒店……
上了的士,阮芳给秦岚发了条短信:“小篮子,我上车了,你在校门口等我。”
阮芳赶到校门口的时候,见到了秦岚,洪峰和宁海,秦岚一见阮芳就开始热泪盈眶,抱着她喊:“芳芳,出事了,你上哪里了,我急死了?”。反而阮芳显得比较平静,没有了先前的激动情绪,只是说了句:“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可以吧?”然后四个人一起又赶往湖边。
虽然水景广场上还有很多人,但校方已经有领导和保安在劝说学生们先行离开,毕竟已经是临近十二点了,明天学校还要继续上课。阮芳尝试着要挤进去,但被拦了下来,宁海见她执意要看现场,于是建议大家绕到湖对面,然后把自己知道的看到的都告诉她。
宁海赶到现场的时间算是比较晚的,他是从寝室听人说之后才跑过来的,但是他知道这消息秦岚肯定看重,所以过来后马上就挤到中间,比较积极的配合警察维持现场,因为这样他基本上弄清了事实过程,所以这会儿也就迫不及待的要演说一次给大伙儿听,尤其是要说给秦岚听。
宁海的描述基本上准确,甚至李忠落水的细节也讲得很清楚,然后就是下水搜救的内容:“……七八个人在水下不停的搜寻,范围扩大到五十米开外,尽管水深,但是下水的人都声称已经见底的寻找了,但什么都没有,消防的同志说可能只能等到天亮后再扩大范围用网进行打捞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人生还的机遇不大……”
宁海在说的过程中阮芳悄悄地留下了眼泪,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同情……
秦岚抱住阮芳的一只胳膊,陪着阮芳一起淌泪,两个男人此时也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她们,四个人无奈的望着湖面发呆。
秦岚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后,我刚好和洪峰就在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前面一点,我很紧张,第一眼望到的湖面很奇怪,波浪从湖中间向两边划开,像是有什么从湖中间快速游过,我让洪峰看,但是他没戴眼镜,看不清,接着我们就跑向水景广场出事的地方了。”
洪峰不为所动,也没有做解释,但是宁海比较好奇:“学姐,真的吗?你看清了没有,是什么?”
“是什么确实没有看清,太黑,路灯照不到湖中央,我本想继续看清一点,但是洪峰拉我去那边了。”
阮芳望着秦岚,显得很是紧张,心慌意乱。
秦岚又看了看洪峰,洪峰只好说道:“我只是看到确实有浪打向岸边,有人落水,肯定会有浪花的,我想会不会是李忠落水时造成的,又或者他在水里挣扎时弄出的。”洪峰其实知道秦岚所想,但是他仍然是无法接受她那种唯心的说法。
秦岚对洪峰的话开始争辩:“那么远,李忠落水的位置在水景广场边上,怎么可能把浪花激到这边来?你是看到了的,那会儿的浪很大,不是吗?”
洪峰点点头:“确实,有一些,但不是李忠那还会是谁?又没有第二个人落水?”
秦岚固执的又把去年的状况说出来:“上次的舞会我就说看到了不寻常的状况,可你偏不信,这次你又说没看见,谁叫你眼镜近视?出门在外又不戴着。”
“我是没看见嘛,实事求是,你说你看见了,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洪峰的声音也不再温柔。
秦岚急了:“我就是看见了嘛,是什么我又没有钻进水里看,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呢?”说完又开始流泪。
一旁的阮芳和宁海见二人吵起来,只好上去安慰,劝架……
洪峰并没有要让步的意思,但是从心底里他确实多了一些谜团,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有原则的:“说话要讲根据,要相信科学,上次你的话说给那么多人听了,最后怎么样呢?有谁相信你吗?不能瞎编乱造嘛。”
秦岚又激动了,冲到洪峰身边,阮芳赶忙拉住她:“你说我瞎编乱造?洪峰,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怎样的人你应该知道啊?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就瞎编乱造了,怎么了?有本事你别听啊!唔……”
宁海见秦岚动了真气,急忙说:“学姐,消消气消消气,我信,我相信你,洪峰,你也是的,怎么可以乱说话呢?你先走,回寝室去,两个人别吵了,好不?”
洪峰还是不愿低头:“本来就是嘛,你说好端端的她要弄出个什么白马湖神来,你当这是拍电影啊?神话故事吗?聊斋?你是蒲松龄?”
秦岚听过很多嘲笑她的话,甚至是骂她的都有,可是今天洪峰的讥讽最让她难受,心如刀割一般,在她看来洪峰的这番话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语言,她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要冲上去跟他拼命……
阮芳和宁海急忙跟上去,阮芳抱住她的腰,死死的拖住,秦岚提起脚好一阵乱踢,嘴里哭着,喊着:“洪峰,唔……你真不是东西,滚,你跟我滚……”
宁海推着洪峰:“峰哥,走罗走罗,你先走,我们再慢慢劝她。”
洪峰无可奈何的走了,三两步一回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从来没有见过秦岚像今天这般发脾气,甚至可以用发疯来形容,一边走也一边问自己:“很过分吗?都是事实嘛,我说错了吗?”
剩下的三个人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宁海和阮芳偶尔会安慰几句,但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呆呆的望着已经平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