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他该谢还是该怨?
“你怎么样?”程乐乐担扰地盯着他。
“程乐乐!离我远一点。”杨君逸冷声道,忍痛撑起身子,并不打算认输。
“你今天便会死在我的手里。”对方冷笑一声,出剑。
杨君逸瞪了一眼不愿离去的程乐乐,突然转身,环上她的腰身往江中一跃,稳稳地落在小木船上。
“想逃?!没那么容易!”身后如鬼魅般的声音响起,杨君逸的身子一僵,血顺着他的白衣趟下。
“杨君逸你受伤了。”程乐乐叫道,他的背上,看不出长短的飞镖只剩镖头。
程乐乐愤然转身,瞪着岸上的男人大骂:“你这死孩子!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她居然骂他死孩子?孩子?岸上的男人脸色铁青,睨着她。
杨君逸忍着浑身的痛楚,将程乐乐的脸按进怀里,往江中一跃,划动着另一只手往对岸逃去。
江水又凉又腥,呛得程乐乐差一点窒息。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出他的怀抱,喘着大气道:“我会游泳。”
杨君逸的身子越见虚弱,伤口处不停溢出的血水渗进江水中,与千万士兵的血水混合到了一起。
“你怎么样?”程乐乐扶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奋力地向前划着。
“上船。”他低喃着,整个身子的重量全压在程乐乐瘦弱的身上。
“哦……好……你不要死啊。”程乐乐扯着他往小船靠去,杨君逸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翻身上船,倒在船上再也起不来了。
程乐乐望着尚有上百米远的对岸,再看已经不省人事的杨君逸,心急如焚。反倒是退回敌军的阵地容易许多,顾不得危险,她掉转船头,往回划去。
程乐乐驮着他高大的身躯,一步步地挪动在山林中,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找了个山洞。
山洞似乎有人来过,夕阳由洞**入,照在几根燃了一半的蜡烛上。程乐乐拣起旁边的取火石,点了蜡烛,生了火。
她颤着手解开杨君逸正在滴水的袍子,挂在火边烘烤。
幸好所中的镖不是很长,程乐乐俯身,用嘴巴将伤口里面的脏血一点点地吸出。清理好伤口后,她终于虚脱地靠在崖石上。
盯着眼前紧闭双眸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他,打量这张几乎天天能见到的脸。
不由自主地抬手,用指尖抚触着他绝美的俊脸。
抚触了许久,只到她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才想到是时候出去寻找食物了。
不远处是北宛国曾经扎营的地方,想找到吃的东西应该不难。想着,程乐乐往那边走去,在经过一片空地时,突闻脚边有动静。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受伤的大野鸡,腿上正插着箭头呢,一看便知是被人猎下又找不到的猎物。
“今晚就吃你。”程乐乐将它抱在怀里,冲它道。
虽然不舍,虽然从没杀过鸡,但人命关天,她也不好再犹豫下去了。
烤出来的味道还不错,程乐乐满意地闻了闻,看了一直在沉睡的杨君逸一眼,烛光下,他的眉毛动了动,似是要醒了。
“嘴馋了吧?”程乐乐俏笑一声,跪坐在他面前,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不然就不好办了。
杨君逸幽幽转醒,艰难地开口:“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不可以!”程乐乐大声道,这句话她都快听烦了,为什么他总喜欢说?
“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我原谅你,不仅原谅你,还要赏赐鸡腿吃。”程乐乐撕下一只鸡腿,递到他嘴里。
杨君逸地盯着她,虚弱地开口:“哪来的?”
“不告诉你。”程乐乐故作神秘地笑道。“快点,我举得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