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有点不一样。”李博安一边啃猪蹄一边说。
“我做的，当然不一样。”苏九说。以前都是李老头的手艺，做出来的菜自然带着李老头特有的个人风味。虽然她完全师传于李老头，不过做菜不是完全的模仿，总会带上自己的标记。味道不一样，是理所当然了。
正在夹肘子的李墨髓听到这句回答，抬头看了苏九一样。
“全部？”他问。
“当然。”苏九答。
李墨髓放下了筷子。
苏九知道李墨髓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李老头的床前跪下，说以后再也不吃别人做的红烧肘子，一向说到做到的李墨髓在知道他刚才吃下的东西不再出自李老头的手之后，当然不会继续吃了。
“我做的不像吗？”她自己尝过红烧肘子的味道，跟李老头做的没有差别。否则也不会让李墨髓在吃第一口的时候没有发现红烧肘子制作者已经换人了。她还以为自己成功了呢。
“很像，但是我不能吃。”李墨髓说，“我失陪一下，你们请便。”
目送李墨髓进了盥洗室，苏九回过头来，看着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李博安，“不想问为什么？”
“看你的表情，我还是算了吧。问多了我怕死得很难看。”李博安笑嘻嘻的说道。
“我爷爷走了吗？”
却是李优一在问。
“昨天走的。”苏九回答。
“怎么突然你什么都能说了？”李优一看着苏九的眼睛，问。
“这个不能说。”不是不能说，是不知道怎么说。再者，说了又能如何，她欠他们三个各自一条命，说了的话，究竟是他们对她的仇恨多一点，还是愤懑多一些。
不，不能说。一旦说出口，就好像在乞求谁的原谅一样。她早就有了觉悟，如果她真的从眼前这三个人身上得到了丝毫原谅，就算是死，她也死不瞑目。
李博安看看李优一，又看看苏九，忽然笑出声来，对李优一说：“我说小一，你找了个能够附魂的女人，可够有意思的啊！”
李优一没有理会李博安的插科打诨。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问苏九。
得遇懂她如李优一者，此生何求。苏九心中暗叹，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要和你订婚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有点像在做梦的感觉。难道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她问李优一。
“真的吗？”只是这样吗？怎么觉得不是很像激动或者兴奋的表情呢，怎么听语调，总会让他觉着不安呢。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李优一皱起了眉头。
“你在说谎。为什么说谎？有什么是你不能告诉我的？还有，张爸张妈去哪儿了？我派过来保护他们的人说他们今天走了，为什么离开？给我一个理由。”
苏九默默的看着李优一，想，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命运如此的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让她站在了要开始计划的起点上了。以前她怎么就那么天真的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改变命运的走向呢？怎么可能改变？命运之所以为命运，就是不可更改的，能够更改的，不过是命运被改变的假象而已。命运所定下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早就在那儿等着自己去上演。想逃，不可能，想改，更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