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顾梶依然我行我素做着别的做开颅手术的大夫都会进行的步骤,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即使他的脸上蒙上了口罩,却还是能够让站在他身边的人明确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悠闲与自得。
如果要说到现在为止这场手术的其他参与者从苏顾梶身上得到的最大的感悟,那就是苏顾梶其实就是一个纯粹把人命当儿戏的家伙。他竟然能在做和性命攸关的手术时,表现出如此轻松自然的神态,那能是心里对人命看重的人会有的反应吗?
“擦汗。”苏顾梶对旁边专门负责给他擦那根本没有流出过的汗水的助理护士说。
助理护士做擦汗状。苏顾梶则去看能够体现张父此刻各项生命体征的仪器屏幕,其他的医生在主刀大夫不动的时候也不能动,于是跟着他一同看屏幕,就在这时,站在苏顾梶身后的一个医生趁着所有人将视线移开的短时间内,伸出手来,将手里的手术刀悄无声息的刺向张父已经打开的头颅。
暂时失去了坚硬的头盖骨保护的张父的头颅内部实在脆弱无比,只要那医生的手术刀稍微一触碰不能触碰的任一位置,张父立马就能从人间向地狱进发。
以另类“刀术”作为技术活的外科医生们,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内挥舞手术刀,了结一个人的性命,是太容易的事情。往往是在旁人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情形下,他的谋杀就已完成。
今天,这名突然出现的“谋杀者”将要扮演的角色既是这种。
没有人注意到谋杀者的举动,他的手术刀还差零点一毫米就要达成谋杀的任务。
“杂碎。”
随着声音一起的还有一只手。苏顾梶的右手。
那只手让谋杀者的刀离张父那脆弱的大脑内部的距离永远停在了零点一毫米的极限。
没人看清楚到底是怎样的一刀下去,都是只觉得眼前一花,跟着,一道极其惨烈的痛呼声响彻了整间手术室。
苏顾梶单手以极其可怕的速度和力道,瞬间翻转了谋杀者用来行凶的右手,下一秒,那把本打算杀死张父的手术刀切入了谋杀者的手腕处。淹没在谋杀者呻吟声之中的,是谋杀者右手腕手筋被利落切断时发出的声响。
整个过程苏顾梶都保持着和做手术时同样的表情。连眼神都没有半分改变过。就好像,他所做的这件完全可以归类于残忍范畴的事,对于他自己来说,不过是很普通很寻常的小事而已。
当张父在进入手术室三个小时之后,又被推了出来。
门外,一脸焦急和担心等待着张父的张母带着苏九迎了上去。
“……”张母说不出话来,紧张万分的看着医生告诉她手术结果。
“结束了。”苏顾梶淡淡的说。
“就是成功的意思。”苏九赶在张母被苏顾梶这句回答误导至胡思乱想到崩溃之前,赶紧做正确的解释。
苏顾梶看了一眼苏九,没说什么,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