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这番话,称呼几乎都是用我,言语也很诚恳和温柔。如果是大婚晚上,他对若洁这样表白,若洁也许会感动,即使不爱他,两人之间,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可是,世间事没有如果,缘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醒悟的太晚了。
但是,这番话若洁是不敢告诉他的,不然,他很可能现在就把自己弄到他身边关押起来,或是占有自己;可是自己要顺从太快,又怕他起疑,万一再加派人手看管自己,怎么办?那自己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必须得稳住他。看来,只好演戏了,但愿能骗过他,但愿能把今天对付过去。好歹他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到小年前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自己要和胤禟、赫勒他们商量一下,将出逃计划提前了。
想到这,若洁轻轻挣脱出他的怀抱,假装伤心欲绝地说道:“王爷。”
“叫我胤禛。”胤禛更正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自己就不客气了。若洁假装伤心、担忧、惊恐万状地说道
“胤禛,不是我不喜欢你,非得要离开你;而是我怕,我怕我在你身边,会不知不觉沦陷,会爱上你,那样我就会吃醋、会妒忌、会像你其她的妻妾一样,为争宠而不择手段。可一旦变成那样的人,我自己都会讨厌我自己,你又怎么会再喜欢我?我娘就是因为父亲娶了小妾,才郁郁寡欢、早早病逝的。我从小就处在这种多个女人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不停争斗的环境中,看着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为情所苦,那时我就发誓,绝不会嫁给一位有三妻四妾的男人,决不会让我的儿女,再次受我这样的心灵创伤。胤禛,我不是争对你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奶娘,那怕就是太子、皇上我都不会嫁。这就是我一开始就躲着你的原因,可躲都没躲过去,先是毒蛇、后是算计、陷害,被罚。你知道吗?我来庄园的这一个多月,只要一闭眼,那天我和小蕊,被你和你妻妾打骂的情景就会出现在眼前。我怕。。。我实在是怕呀!唔。。。”一开始,她是在演戏,可演到最后,真的入戏了,忍不住哽咽出声。
胤禛看惯了若洁像只小野猫似的张牙舞爪,现在冷丁看到她梨花带雨、柔弱无助的一面,不由心生爱怜,走上前,紧紧抱着她:“洁儿,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相信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说完,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直至嘴唇。
这一瞬间,若洁觉得自己很卑鄙,对不起胤禛,又觉得自己很肮脏,对不起胤禟。心里自责不已,只好装着害羞的样子,猛地推开他说道:“学生们该下课了,我去看看,把明天的作业布置一下。”
谁知胤禛一听这话就火了,大声呵斥道:“你不许再教这些奴才?一个女主子,成天和跟你差不多大的奴才,还有男仆搅合在一起,成何体统?你要是没事干,给爷想想春节送些什么礼物给皇阿玛、皇额娘。上次你送的那个水仙雕刻盆景,他们都爱不释手。”
若洁看着他,真的觉得康师傅说的一点都不假,喜怒无常。再听他提那个水仙雕刻盆景,不由也怒气冲天地说道:“你以为我是没事干,才教这些孩子的吗?你知不知道孩子是祖国的未来?知不知道人才关系着国家和民族的兴衰存亡?那人才怎么来?教育啊。现在大清有多少文盲,你知道吗?而国外现在多么重视教育,你知道吗?他们已经实行全民义务教育了,我的王爷。还有,请你别再跟我提那个破水仙雕刻盆景,不是它,我还挨不了一顿打。”
胤禛一听到国外,打了个激灵,一把抓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国外的事?”
坏了!说激动说漏嘴了,若洁忙圆谎:“我在外婆家的时候,遇到过一位外国传教士,听他说得。他说,国外现在不但教数学,还教物理、化学,科技发展的速度非常快;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大清就会处于落后的局面。胤禛,其实你的皇阿玛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让你们皇子学英吉利语、学算数、学物理是非常英明的。可是,光你们皇子学,这是远远不够的。。。”
若洁滔滔不绝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胤禛豁然大悟,可也让他更加怀疑若洁就是安琪儿了。他突然叫了一声:“安琪儿。”
“嗯。”若洁差不点答应,紧接着装着惊喜万分地说道:“你也知道天使吗?你也见过外国人?”
冰四没回答她的话,用疑问的目光反复打量着她,继续问道:“昨天你进城了?”
他还是怀疑了,若洁暗自喘了口气,好险!幸亏自己把那套衣服和首饰都放在了胤禟的别院里,换了一身旗装回来,你没有证据,我给你来个死不认账,看你怎么办?
她装着委屈万分地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把我禁足在这,还派赫侍卫看着我,我连庄园的门都没迈出过。怎么上街?可怜我都来京城半年了,连京城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胤禛听她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宽慰她:“等我回来,我领你进京城好好逛一逛。就元宵节吧,那是京城最热闹的一天。街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猜谜语、踩高跷、耍狮子、跑旱船;还有各种好吃的东西。到时,我带你玩个够。”
他看着若洁撅着小嘴,委屈得像个孩子,顾不得再怀疑,忍不住边哄边偷了一口香。
不能再和他呆在一起,不然,自己的嘴唇遭殃。若洁忙起身问道:“你中午在这吃饭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胤禛高兴地笑了。若洁第一次看见他发自内心的笑,竟然觉得他像极了胤祯,淘气、无赖、霸道、还带点孩子气。忍不住笑道:“胤禛,你笑起来好看,你应该多笑笑。”
胤禛瞬间被若洁雷住了!可能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夸吧?脸都有点红了,羞恼地说道:“也就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换着。。。”
若洁马上模仿着他的声音说道:“换着是别人,爷早就处罚他们了。”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胤禛看着若洁笑靥如花、翩若轻云出岫的跑了出去,心里这个美啊!这位腰若杨柳、千娇百媚、仪态万千、风姿绰约、笑比褒姒、香肌玉肤、秀外慧中、多才多艺的小女人,可是自己的妻子耶!这要是双双出现在皇宫,得羡煞多少兄弟、王公大臣!要是出现在京城大街上,不也得像安琪儿一样,引起众人围观吗?不,这样的宝贝还是藏起来,别让外人看见;这回自己下得朝来,有一位红颜知己,在一旁红袖添香、抚琴吟唱,那该有多惬意!
想着想着那张面瘫脸,都笑成了一朵花,把送茶进来的高总管吓了一跳!自己自打跟着胤禛,从未见他这么开心,这可都是肖主子的功劳啊!忍不住赞道:“爷,您看肖主子多关心爷,说是爷忙于朝政,肯定很疲劳;又有眩晕症,让您多喝点杞菊茶,说是有好多好处,奴才没记住;但是主子说好,就一定好,上会奴才的咳嗽可多亏了主子给的药、开的药方,才治好的。”
要是若洁没跟他和好之前,胤禛肯定又火了。你这个奴才,什么都不告诉爷,罚你三个月奉银。可现在不一样了,若洁虽没说现在就爱上自己,但最起码不排斥他,不害怕他了,还跟他有说有笑,关心他的身体。这就好办了,他不相信,天长日久,凭他的付出,会换不来若洁的真心,让她爱上自己。人就是这样,心情一好,就会宽恕别人,他就是个典型。
高总管先前被胤禛瞪了一眼,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他瞒着若洁的事,爷能放过他?他正担忧地在那来回徘徊,被出来的若洁看到了,依然和气关怀地问道:“高大叔,您的病好了吗?”
高总管看着这位和蔼真诚的女主子,是满心的感激!赶忙回答道:“劳主子挂念,多亏主子给的药和开的药方,奴才的病好多了。”
可是肖主子好像看出了他的忧心,关心地问道:“那您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说出来我听听,看能不能帮您。”
高总管听若洁这么说,就像溺水的人,捞到了救命草,忙把向胤禛隐瞒事实,胤禛刚刚瞪他一眼的事跟若洁说了一遍。
若洁听完这些,先是跟他道歉:“大叔,因为我的事,让你受牵连了,对不起!”
然后就到厨房泡了一壶杞菊茶,对他说道:“大叔,你把这壶茶送给四爷,进去以后,您就这么说。。。”
高总管现在对这位主子是奉若神明,马上就按她教的说了、做了。果然有效。
就听四爷不但没责骂他,还惊喜地问道:“她医术这么高明?”
高总管喜滋滋地回到:“哎哟喂!爷,高明着了!连刘太医都夸主子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爷,总之,奴才对肖主子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胤禛一听他这么说,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这奴才在爷身边这么多年,爷还没听过你夸过那位女主子,没想到洁儿连你都能打动。行了,既然如此,等到她搬进《圆明园》,你就跟在她身边侍候吧。”
这下可把高总管乐坏了!谁不愿意跟着这么一位貌美心善的女主人啊?这不比侍候那群整天就知道争风吃醋的莺莺燕燕强啊?一秒钟都没耽搁地回道:“嗻。那肖主子什么时候搬进《圆明园》去?奴才可是都收拾好了。”
“怎么你比爷还着急?住的地方你收拾好了,可怎么布置,你得问问洁儿,照她她喜欢的样子装饰。她喜欢书和乐器,你得为她准备出一间书房和乐器房,还有,所有的衣物、首饰,你都按嫡福晋的待遇配制。等爷回来,爷要按照娶嫡福晋的仪式,和她重新举行一场婚礼,爷不想委屈了她。”胤禛一脸温柔地吩咐道。
高总管高兴啊!肖主子总算苦尽甘来了。他边抹眼泪边说激动地道:“爷,奴才就盼着这一天呢。爷放心,奴才一准把这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完完美美。爷,奴才告退了。奴才要把这喜事告诉其他奴仆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胤禛挥挥手,高总管退了出去。到了外面把消息一宣布,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夏红李婶;忧的是小蕊、赫勒和吴大叔一家。
特别是小蕊和赫勒,刚刚胤禛和若洁单独呆在卧室,他俩就担惊受怕、忧虑万分;现在听高总管这么说,更是心急如焚、肝胆俱裂!可因为高总管在,又无法问若洁,在那里是如坐针毡。
直到若洁把饭做好,让高总管去请胤禛到客厅用膳,他俩才找着个机会偷偷问若洁怎么办?
看着若洁不动声色地说了两个字“冷静”,他俩才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