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窗户,又见银装素裹的世界。
若洁深深吸了口气,让心儿先感受下雪沁心的气息。她特别爱雪,爱雪的纯洁无暇,爱雪的晶莹剔透,更爱雪是丰收的希望,春天的使节。
“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挨饿的老百姓会少一些了。她高兴地朝外跑去,想和F4、赫勒、吴大叔他们一起分享自己的快乐。
刚到门外,就遇见了F4他们来向她告辞。她忙问道“你们这么早就走吗?吃饭了没有?”
胤禟笑着回她:“若洁,我们已经用过早点了,急着走,是因为我们的火锅店今天装修完工,等着我们去验收。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想等开张那天带你过去,看看你的心血,给你个惊喜,既然你问起,就告诉你,让你先高兴一下。”
听他这么说,若洁真的很高兴。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从自己给他们讲办火锅店的计划、设计图纸,到现在完工,最多也就一个月时间,他们竟然把这一切变成了事实。
她喜出望外地说道:“真的?太好了!开业那天我一定要去看看。哎!对了,宣传工作一定要做到位,我给你们说过的,还记得吧?”
F4异口同声地笑道:“记得。若洁,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你放心吧。”
“喜事喜事,哎,你们等等,我到厨房做鸡蛋面犒赏你们,你们吃完了再走。”她边说,边朝厨房跑去。
F4站在雪地里看着这位笑似百花盛开、动如弱柳拂风的女子,不由忘记了寒冷,满心热乎乎的。
送走了F4,没想到庄园却来了另一位客人——高总管。
若洁正在给同学们上第三节课,赫勒突然跑来告诉她,说高总管拉了一车东西,来庄园了。
若洁一听,不由暗自庆幸,幸亏F4走得早,没有相撞。好险好险!以后要提高警惕了。
但是对于高总管的到来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她可以打听道到夏红和李婶的情况了。再说,对高总管她一直很感激,觉得高总管对自己还是很关照的。做人要有良心,不能忘记别人的恩惠,知恩要图报才是。
她吩咐同学们先自习,然后领着小蕊一路小跑来到了客厅。
“高大叔,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还来?染上风寒了吗?咋咳嗽的这么厉害?”看到这位坐在椅子上不停咳嗽的忠仆,若洁关心而又焦急地问道。
高总管闻声,立马抬头看着若洁。时隔一个多月再次看见这副花颜月貌,又听见这悦耳的关怀声,高总管竟感觉恍如隔世,不由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高兴的是这位主子竟然比以前在府里时更美了,真是比那天仙还要好看!你看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绣白色梅花的掐腰旗袍,脂粉未施、钗环未带、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比府里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侧福晋,不知漂亮出多少倍;心酸的是,她自己已经被贬在这样凄冷的地方,还是这么关心奴才,还是这么坚强洒脱。马上走上前,就要下跪行礼、请安问吉祥。
若洁没容他弯下腰,就拦住了他,立即吩咐小蕊给他搬来椅子坐下。
高总管边咳嗽边感激地说道:“肖主子。。。咳。。。咳,这可使不得,哪有奴才。。。咳。。。咳和主子平起平坐的道理?肖主子您一向还好,本想咳。。。咳早来看您,可最近身子。。。咳。。。咳不太好,就没能马上来,咳咳。。。是奴才的不是了。你看我,光顾着说话,还没咳咳。。。给您请安呢。奴才给主子请安了,主子咳咳。。。吉祥。主子,奴才咳个不停,您可别怪奴才失咳。。。咳礼。”
若洁忙说道:“高大叔,您怎么咳得这么厉害,你们王爷没找大夫为您看病吗?您快别说话了,来,让我为您号下脉。”
说完,没容高总管反对,拉过他的手腕,为他号起脉来。脉细数,又让他伸舌看了看舌苔,舌红少苔。
若洁不由眉头紧锁,他这可不是风寒咳嗽,而是肺阴虚症引起的久咳。于是,轻声问道:“高大叔,你咳了多长时间了?咳的时候有痰吗?有没有口干舌燥的症状?”
高总管苦笑了一下,忙回答道:“咳了有二十咳咳。。。来天了,四爷找大夫给咳咳。。。瞧过,吃了好几副汤药,咳咳。。。也没太见强,那药太苦,奴才也不愿喝。主子,您说的还咳咳。。。真对,奴才咳得时候痰咳咳。。。很少,但老是觉得有痰咳不干净,嘴干的老想咳咳。。。喝水。也不知道是咋的啦,敢是得了咳咳。。。不治之症了?您看,还让主子您惦记。”
若洁摆摆手,安慰地对他说道:“高大叔,您别担心,你得的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您这是肺阴虚引起的咳嗽,咳得时间是会长一些,但绝对是可以治好的。汤药您不爱喝,我给你两个食疗的方子吧,您要是信得过我,就试试看?”
高总管一听,喜得眉开眼笑地说道:“奴才谢主子关心!主子的医术咳咳。。。连刘太医都赞不绝口,奴才岂会咳咳。。。不信?奴才回府就照方子咳咳。。。做了吃。”
若洁边吩咐小蕊沏一壶罗汉果茶来,边拿出纸笔写到:
方一:用柚核二十多粒,加冰糖、水煎服,一日三次,对久咳有利。也可用百合30克加蜂蜜蒸熟吃,有利于久咳和口干。
方二:组成:北沙参、百合各30克,肥鸭肉150克。
制法:将北沙参、百合、鸭肉分别洗净,一同入锅,加水适量,先用武火烧沸,再用文火炖至鸭肉熟烂即成。
写好后,小蕊的茶也沏好端来了,她边给他倒茶边告诉高总管:“这是罗汉果和蜂蜜冲泡的茶水,您尝尝。回去后,长期泡着喝,不但可以止咳,还能提高机体免疫力,啊,就是抗病能力;这两个方子也是治您这个病的,您收好;对了,平常要少说话、少抽烟、多喝水;少吃油腻的食物,多吃素菜和水果,特别是梨,但是生梨容易伤胃,也要注意,最好是做熟了吃;还有不要熬夜;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要受凉了。。。”
若洁一番啰啰嗦嗦地叮嘱,在高总管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他贵是雍亲王府的主管,平常巴结他的人不在少数,连福晋那拉氏都没少给他好处。可设身处地,不计报筹,真心对他好的,除了爷以外,怕是没有几个。爷纵然对他好,又岂能这么事无巨细、样样关心到?高总管瞬间就觉得有一股暖流在全身流淌着,眼睛竟有些湿润了。哆哆嗦嗦地对若洁说道:“哎唷!这话是怎么说的?咳咳。。。本来是看主子您的,这还没有好好问问主子咳咳。。。您咋样,却竟让主子您咳咳。。。操心奴才了,这。。。这让奴才如何是好?”
若洁忙笑着安慰他:“高大叔,我很好啊。你看我能吃能睡,啥病也没有;吴大叔一家和赫勒对我和小蕊也很关照,我好的是不能再好了,您放心吧。倒是您,既然病了,就该好好休息,这冰天雪地的干吗还来看我?染上风寒咋办?再说了,您是偷偷来看我的吧?叫四爷知道了,岂不会连累您?以后,可千万别来了。啊,对了,李婶和夏红她们好吗?我好想她们。”说完,她眼神一黯,心里一阵酸痛。
高总管听若洁这么说,楞是没敢说真话。他那是偷着来的?分明是四爷叫他来的,好不好?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按照他的心愿,他早就想来了;可四爷偏要收收若洁的性子,想冷冷她再说;这一冷,他就染上风寒了,接着就开始咳嗽,一直也没好。
这一下,四爷等急了。昨晚对他说:“等这场雪停了,你去西郊庄园看看,她要是有悔意,就让她搬。。。”说到这,爷停下思考了两分钟,然后接着说道:“你找几个人把圆明园好好修缮一下,让她搬园子里去吧。别说是爷让你去的,就说是你要看她的。”
爷这一说,他哪还敢耽搁?顶病就来了,还带了一大堆吃的用的。他本就喜欢若洁,有了爷这番话,那还能委屈了她?但是爷的面子他还是要留的;所以,既没说是爷让他来的,也没说是他偷着来的,忙打哈哈:“主子放心,李氏和夏红都很好,奴才把她们安排的妥妥帖帖的,保管没人欺负了她们。她们也很想主子,经常在奴才耳边念叨。心想,谁敢啊?她们现在可是爷身边的红人,念叨若洁,倒是真的,夏红都哭了好几回了。
若洁听他这么说,总算放心了。又问了问钮钴禄氏和耿氏他们的情况,还问了问冰四的病情。
听若洁关心地问这个问那个,高总管总算明白自己虽然没见过这位主子几面,却为啥老惦记她了。那就是这位主子太善良、太坚强了!你看她,被四爷休弃到这芳郊野外,不但没垂头丧气、要死要活,却仍然关心着别人,潇潇洒洒地生活着。刚刚一进院门,就看见院里立了个铁家伙,一问才知道是肖主子发明的什么自来水;再看堂屋里摆放的这个特别的炉子;后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折服。可这要是让爷知道她在这里毫无伤心悔改的、开开心心地生活着,会怎样?高总管犯愁了。
若洁哪知道高总管心里的想法,拉着他朝人工种植蘑菇的温房走去。
“高大叔,您看这是我人工种植的蘑菇,可惜还没长好,等再过一个月,您再来的话,就能吃上了。走,我再带您看看我的学生。。。”
高毋庸看完若洁回到府里,那叫一个犯愁啊!自己咋跟四爷禀告?说实话:“爷,肖主子过得滋润着了!人不但更美了,整的那些东西奴才是见都没见过;不但如此,还教一帮奴才家的孩子认字、学算数。”估计这么一说完,爷又得气晕过去不可;而且,肖主子定会再次遭殃获罪。想想若洁对自己的情意,高总管犹豫了。他当总管这些年来,操心劳累不要说是主子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可若洁今天送他走的时候,不但给了他一百两银票和十个罗汉果、一瓶蜂蜜,还关切地嘱咐他:“高大叔,这是一百两银票、您拿着,我不能让您自己掏腰包给我买东西;这是罗汉果和蜂蜜,我怕您太忙了,没时间去买,所以,先给您这些泡着喝。大叔,我知道您这么大一王府总管忙得很,可也不能不顾自己身体,身体可是您自己的,病了谁都代替不了您遭罪。听我一句劝,别把自己累坏了。恩?还有一定要坚持食疗。知道吗?”
看看她做的这些事、说的这些话,多让人暖心啊!她就像自己孩子一样关心自己。不行,不能再让她被爷责罚了。
不说实话?爷一旦知道事情真相,又得责罚自己。不管了,为了肖主子的仁义,和爷的身体,自己豁出去了!
胤禛下朝回来,连忙把高总管给叫到了书房,满怀希望地问道:“她怎么样?可有后悔?”
高总管低着头,小心说道:“爷,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肖主子她。。。”高总管跟了胤禛这么多年,那多精明啊!话说了一半,愣是不说了,让爷自己寻思去吧。
果不然,胤禛见他这样,有些紧张了:“怎么了?她不好吗?”
高总管低着头故作悲伤地结结巴巴道:“肖主子她。。。唉!奴才还真是没法形容。”
胤禛听他这么说,误会了。真以为若洁伤心欲绝、后悔不已呢。所以既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又有些得意地说道:“她活该!谁让她不识好歹?爷什么时候容府里的人如此放肆?她不但不领情,还顶撞爷、轻视爷、轻视整个皇家。她犯得哪一条不是死罪?爷不收收她的烈性子,她早晚都得惹祸上身,那才是害她。高文庸,既然她知错了,你找个时间把她接到《圆明园》吧。对了,先不要告诉福晋。”
高文庸是满头大汗,又不敢说别的,只好小心翼翼地回到:“爷,爷还是去亲自去看看肖主子。奴才以为,烈性子的女人,都吃软不吃硬,还是哄哄好。爷要是没有其他事,奴才告退。”他逃也似的退了出去。留下胤禛在书房满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