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滚烫的泪水,灼痛了若洁的心。她默默地陪着胤禩流着泪,再一次想到了历史上他凄惨的命运,暗下决心:要救出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让他跟着自己过上另外一种崭新的生活。
“胤禩,我累了,咱们做下来说好不好?”胤禩哭了足足有二十分钟,若洁终于劝道。应该发泄的差不多了,哭的时间太长,对身体反而不好。
胤禩一听忙松开她,抱歉地胡乱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对不起!你看我光顾自己了。”带抬头看见若洁,不由心头大震。
若洁冰肌莹彻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充满了爱怜、心痛、理解和关怀。
瞬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额娘,他眼泪再一次溢满了眼眶。
若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胤禩,我知道,我知道。你过来坐下,慢慢跟我说,只是别再流泪了。哭,固然是一种发泄,但是,不能太过了,不然,也会生病的。”
胤禩有些难为情了。若洁今年虽然已经年过二十,可不知是驻颜有术,还是老天爷眷顾她,依然像是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而自己一个中年人,在一位小姑娘面前,哭的稀里哗啦,似乎不应该。可不知为什么,自己一到她面前,就会放下心防,把一切不能对外人述说的心里话,向她倾诉;就会脱下伪装,把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对不起!若洁,我在你面前,又一次失态了,你不会笑话我吧?”他轻声问道。
若洁看出了胤禩的尴尬,忙安慰道:“怎么会?你能在我面前流露真情,说明你很信任我,把我当成了真正的朋友。我很欣慰,胤禩,真的!如果需要,我会是你一辈子最忠实的听众。”
“谢谢你!若洁,能再一次看到你,跟你说话,真好!这六年里,我多少次梦见我们这样在一起,可醒来后才发现是个梦。每当这时,我都心如刀搅!我现在都不敢相信,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你。”胤禩的眼睛,充满的爱意,一眨不眨地看着若洁,仿佛一不小心,若洁又会消失一样。
若洁的心里涌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感觉。一直以来,她对胤禩的感情,同情的成分居多。对胤禩,她虽然不忍伤害,但是,她敢肯定自己绝没有爱上他。直到这次重新见面,她自己也没弄清楚,为啥看见胤禩,就会感觉心疼,就像现在一样,她好想把胤禩抱在怀里,好好地疼爱一番。有类似自己对妞妞的那种母爱的感觉,可和那种感觉又不完全一样,又带有点怜惜的成分在里。
若洁看着胤禩那爱怜的目光,不由自主拿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柔声说道:“疼吧?你看,我就在你的面前,你不是做梦。”
胤禩看着手腕上留下的、若洁含贝一样的齿印,再也忍不住在上亲了一下。
这动作太过暧昧,若洁脸红了,有点不知所措。但三秒钟不到,她就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胤禩本就爱若洁入骨,此刻见她怜惜地看着自己,满腔激情那还能忍住?伸手猛地拥住她,吻上了她那性感的小嘴。
若洁刚想推开他,可想起他怪可怜的。硬是忍住了。这让胤禩狂喜到了极点!从一开始试探性的嘴唇的轻轻碰触,到后来用舌头添咬,最后,恨不能把若洁揉入自己身体一样地紧紧地搂住了她,气喘吁吁地喃喃道:“洁儿,洁儿,我马上禀明皇阿玛,求他指婚。”
胤禩啊!胤禩,嫁给你是不可能的。别说我不爱你,即使爱你,我也不会嫁给你,那样会害了你的。我接受你的情,只能在今夜,只限于在今夜。你知道吗?她把头埋在胤禩地怀里,搂住他的腰,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胤禩,今夜过去,我们的关系,就不可以像现在这样,你只能是我的哥哥。所以,今夜,请把你的情一次给我。”
胤禩的血,瞬间变冷,降到了零度以下!
“为什么?洁儿,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为什么不愿嫁给我?”他声音颤抖,浑身冰凉。
若洁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水:“胤禩,嫁给你只会害了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皇上引到广州来吗?那是因为我想报仇。大火烧毁庄园那晚,随着赫勒和吴大叔他们的死去,那个善良的、不忍伤害任何人的肖若洁也死了。我在赫勒和吴大叔的尸体前发过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胤禩的心都沉了下去。难怪皇阿玛和他们兄弟,突然间就知道了她的存在,原来是她故意的。那六年前,她为什么离开京城,不想办法报仇?那时候自己也许还能帮上点忙,可现在。。。
“那六年前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找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胤禩心里有些颓败。
“那晚歹徒声称三天之内,有好几拨人马想要我的命。敢雇凶到皇子庄园杀人放火,会是一般人吗?更何况我到京城,除了你四哥府里的人,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你们。而且,歹徒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既然那么多皇子喜欢你,一定有几分姿色吧?’所以,当时我就想,害我的人无非是你们的妻妾和额娘。良妃娘娘是绝不可能害我的,你们没有家族背景的妾氏也是没这个胆的,哪想害我的人还能有谁?我再傻,也能猜出几分。当时我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弃妾,能斗得过她们?还是皇上会为了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妾氏,去杀了她们?还是你们会为我出头?胤禩,如果害我的人,是你的嫡福晋,你怎么办?”若洁紧紧盯着胤禩,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来。
胤禩果然急了,连连摆手:“若洁,我跟你保证,不是她。塔娜这个人虽然骄纵了些,对下人也刻薄了些,但是还没坏到要杀人放火的地步。她只是在知道了我们的事以后,跑到皇阿玛面前告了一状。为了这事,我到现在都没原谅她。”
他被若洁吓着了。真是太厉害了!那种情况下,还能冷静下来,分析是谁要害自己,竟然还分析的头头是道。
只跑到皇上面前告了一状。幸亏自己跑路了,不然自己当时既没有今天的成就给老康看,让他舍不得杀自己;又没有如今在百姓中的威望,让他忌讳杀自己,那还不是一样被砍头的结果?果然还是招了那些胭脂虎的嫉。哪还有谁?冰四话里有话,此事胤禟应该有关联。
“哪还有谁想害我?是宜妃娘娘?还是胤禟的嫡福晋?”若洁继续问道。
“不是宜母妃。”胤禩见瞒不住了,急忙澄清。
“那就是董鄂氏喽?果然。哼!”若洁的火噌就冒上来了!胤禟,我看你还怎么说?
若洁从未有过的、凛厉的眼神,让胤禩心惊肉跳!九弟可是自己的知己加死党,如今自己把董鄂氏害若洁的事说出来了,他不得怨自己?自己可不能失去这位至亲的弟弟,说什么也得帮他说好话。
想到这,胤禩急忙对若洁说道:“若洁,你不要怪九弟。他知道这件事以后,当即就把董鄂氏关进了别院,把她生的四格格也送进了延禧宫。六年了,董鄂氏没能出院门一步,也没能见女儿一面。如果董鄂氏不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嫡福晋,恐怕九弟早就杀了她了。九弟这些年,也是生不如死。庄园被烧的第二天,他一看到赫勒的尸体,就吐血晕了过去,以后又经常酗酒,所以身体也垮了。这些年,他到处找你,一刻也没停止过。他对你是一往情深啊!”
若洁冷笑一声:“他对我一往情深,那你呢?刚才你还要求皇上指婚,现在就为好弟弟说情,那你是希望我嫁给你?还是嫁给他?哼!你们还真是好兄弟,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转让。你们当我白若洁是什么?玩物吗?”她厉害起来,话如刀剑一样锋利。
胤禩脸色一刹那变得毫无血色,嘴唇哆嗦:“若洁。。。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看我?你明明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恨九弟,再没有别的意思。九弟是我的手足,而你是我的灵魂。你知道吗?这些年如果没有九弟,我都撑不到现在。那年皇阿玛前往热河巡视途中,经由密云县、花峪沟等地,我原该随侍在旁,但因当时恰是我额娘去世二周年的祭日,所以我前去祭奠母亲,未赴行请安,只派了太监去皇阿玛那里说明缘由,表示将在汤泉处等候他一同回京,还送了两只海东青给他;可不知怎么两只海东青被太监送到那,已经奄奄一息。所以,皇阿玛极为愤怒,认为这是我对他的诅咒,当即召诸皇子到他面前,责骂我:‘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次年又谕我:‘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停我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
这期间,是九弟一直接济我。后来我染患伤寒,病势日益加重,皇阿玛只批得“勉力医治”四字。御医奏报我病情的折子上朱批:‘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讥刺我也就算了,更有甚者,为避免途经我养病之所,他竟然授意所有皇子在他及祖母于结束塞外之行回驻畅春园的前一日,不顾我已近垂危,将我由邻近畅春园的别墅移至城内家中。当时只有九弟予以坚决反对,说:‘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万一不测,谁即承当。’而皇阿玛反倒推卸责任的说:‘八阿哥病极其沉重,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若洁,父亲如此无情,而九弟。。。九弟。。。”说着,说着,胤禩又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