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阳光明媚温暖,穿透玻璃和窗帘,照在了酣睡的、小夫妻的床上。
若洁一睁眼,看见墙上的钟表,吓了一跳。要命了!已经9.36了,还答应老康一大早就进宫陪他,这都快中午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夜里欢好过后,留下的气味。看着身边还在倦睡中的爱人,她不由一阵羞涩和甜蜜。
悄悄起床,打开了窗户。秋风阵阵,夹带着丝丝凉爽,又弥漫着暖洋洋、绵融融的味道。又是一个艳阳天。
站在楼房阳台上,朝若洁院子观望的雅琴,见她的窗户打开了,连忙走进厨房,鲍鱼粥、鹌鹑枸杞汤、牛奶、水晶虾饺、蛋酥核桃仁、蟹黄小笼包、五六样可口的小菜,一应准备好,装入食盒,就朝若洁院内走去。
夏红见她走了,刚想趁机溜进厨房,就被李婶叫住了:“夏红姑娘,怎么这阵子得闲,没有事吗?”
“李婶,咱们做奴婢的怎么会没事呢?只不过我有些饿了,想到厨房找些吃的。”夏红尴尬地笑了笑。暗骂胤禛有毛病,干吗连白若洁的生活琐事都要问道?就差没让自己跟进茅房,看着她拉屎尿尿了。
她和李婶也没有之前好了,在冰四府里她是四爷身边的红人,人人都只道她能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她又怎么会再把李婶放在眼里?
这人要是变好不容易,变坏可就快了。这夏红和主子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好啊!你看看现在,谎话连篇不说,还净想些有的没的。这主子们厨房的东西,可是奴才们能吃的?雅琴女主管可是明确规定,主子的厨房,除了给主子们做饭的厨师和规定可以进去的两三位丫鬟、婆子以外,别人是不许进去的,你不知道吗?
李婶暗自摇头,忍不住好言劝道:“夏红姑娘,老婆子说的话也许不中听,可都是为了你好。如今主子贵为公主,身份特殊,咱们可不能仗着原来侍候过她,便忘了自己的身份。没得做了什么错事,让主子为难。你要是饿了,我到下人厨房拿点吃的给你,你可千万别进主子们的厨房。”
“不用了,还吃什么?让你训都训饱了。”夏红一甩帕子,转身走了。留下李婶呆在原地,黯然神伤,只觉得当初月桂院里,主仆之间,那亲密无间的快乐生活,是再也回不来了。
若洁对她们依然很关心,让自己做了仆人厨房二管事的,和一位宫中派给公主府的管事嬷嬷,共同管理下人厨房,自己丈夫依旧负责公主府的修缮和园艺的活计,夏红带着四个小丫鬟,负责绣房的活计。这可都是公主在照顾他们,可这丫头咋不领情呢?一心攀比那小蕊。小蕊是主子从小带在身边的,又和主子在广州同甘共苦了六年,这份情义,能是咱们能比的?不怀疑咱们就不错了,咱们可是呆在雍亲王府六年,谁知这六年会发生什么事?你不就爬上四爷的床了?你还真对得起主子。李婶边摇头,边叹气地回下人厨房去了。
若洁对李婶和夏红之间发生的事,此刻还一概不知。她听见雅琴按门铃,赶紧开门把她让了进来。“雅琴姐,早上好!”
“不早了,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雅琴宠溺地笑道:“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姑爷还没起?”雅琴边说,边把饭菜摆好。
若洁见她凡事都为自己亲力亲为,想想她也四十多岁了,心里不忍,忍不住说道:“雅琴姐,再找一个人帮帮你吧?我怕你一个人太累。”
“累什么累,就这点活,我又没到七老八十干不动了,干吗还要找个人?你放心,我都不放心。”雅琴断然拒绝。若洁和胤禟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她焉能不知?
“小洁,你虽叫我雅琴姐,可我拿你当闺女。我没儿没女,没有亲人,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和我的那些姑娘们,还不知会咋样。。。”
说到这,雅琴眼圈红了。她揉揉眼睛,接着说道:“慢说这活还不累,就是累,我也不会架他人之手,但凡对你不利的事,就是死,我都不会让它发生。”
“雅琴姐!”这回轮到若洁感动了,她过去搂住雅琴,说不出话了。
雅琴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快吃饭吧。告诉姑爷多喝些鹌鹑枸杞汤,我走了,等你们吃完,我再来收拾。”
胤禟走过来亲亲她,坐下来说道:“若儿,要不把我的丫鬟调来服侍吧?”
“不可。你的那些丫鬟还不知对你存有啥念头呢?不害你,可不代表不想害我。人心隔肚皮,谁也看不透,我还是谨慎些的好。”若洁拒绝,除了她的心腹,她真的是谁都不敢相信。
到了乾清宫,见有好多文武大臣在那排队等着老康召见,见她来了,纷纷偷偷打量。若洁也不管他们,大摇大摆就进去了。
大臣们和龙子们已经习惯了她不经通传地进出乾清宫,也不奇怪,奇怪的倒是觉得这固伦慧祥公主从西北风沙之地回来,肌肤咋依然细润如脂,吹弹得破?
老康正在和张廷玉、李光地等几位军机大臣,还有胤祉、胤禛、胤祺、胤禩等几位龙子商量政事,见她来了,不满地瞪她一眼,指了指龙腕上的手表。
若洁抱歉地一笑,甩了帕子行礼:“洁儿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然后乖乖地站到他身后,为他按摩龙肩。
她这一笑,犹如夏花般灿烂,晃得几位大臣和几位龙子眼晕,都不知说什么了,只顾在那看她。
老康历经10个多月,又享受到她的特级服务,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半天见没人说话,睁开龙目,见他们在看若洁,非常不满地“嗯哼!”了一声。
大家这才意识到失态了,忙尴尬地低下了头。
老康见状,摆了摆龙爪,“跪安吧。”
几个人一听,忙施礼退了出去。
“丫头,这都几点了?这是你说的一大早吗?”见他们走了,老康不满地责问若洁。
“老爹,来晚了,可不愿怨丫头,要怨,您就怨您的儿子们。是他们昨天把我灌醉了,才导致我今早起晚了。”若洁被他一责问,反而不觉得内疚了,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老康气的没话了。昨天,他儿子向若洁灌酒的事,早就有人告诉了他,他今天早上生气,也只不过气若洁昨晚不在宫中陪他,反而和他的儿子们喝酒去了。这小老头,现在有时就像个孩子。
“那你今天起,还回钟粹宫住吧。你两位干娘也想你呢,还有穆贵人。你如果舍不得蕊儿、乐乐和妞妞他们,就让他们都进宫来住一阵子。”老康说道。
接着又叹了口气:“唉!人老了,都希望子孙后代围在身边啊!”
若洁听出了他话里英雄迟暮的沧桑和无奈,瞬间有些不忍,忍不住安慰他道:“哪有?皇阿玛龙体康泰,能活万年都不止。”
老康落寞地苦笑了一下,“你懂医理,你也相信那样的鬼话?万岁、万岁,哪有人能活到一万岁?那不成了老鳖精了?”
若洁“扑哧”一笑,夸道:“老爹您真是越来越幽默。其实要我说人活的时间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活着的时候有没有虚度光阴,浪费生命。就如那昙花,花开时间虽短,只有三四个小时,可它向人们展现了惊艳的美丽,你能说它花开不值吗?所以,您应该为自己骄傲才是,想想您八岁登基,为大清做了多少有意思的事?你将来必将名垂青史。”
老康被若洁说的自豪起来了。自己这一生确实挺伟大的,唯一一件憾事,就是这个立储,让他伤透了脑筋。想到立储,他又想让若洁生孩子了,于是怕若洁跑了似的连忙说道:“对了,你赶紧给朕生个皇孙抱抱,那才是正经事。你看蕊儿比你小,孩子都满地跑了。现在工厂已经走上了正轨,老九和小蕊管理的也很好,你就别操心了,好好调理调理,准备结婚生子。”
“生宝宝可以,结婚的不要。”若洁竖起右手的食指,连连摆动。
老康气的从龙椅上一个蹦高起来了,“不结婚,怎么生孩子?没种子,土地自己能长出庄稼?”老康把若洁的论调都学会了。
“那您跟您的儿子,借点种子给丫头不就行了吗?”若洁坐在龙椅上,边吃苹果,边说道。
“胡闹!”老康呵斥道:“那朕的孙子,岂不没有阿玛了?”
若洁看了老康一眼,心想亏你IQ那么高,咋怎么糊涂呢?这样的话我哪好意思跟你说的详详细细?你不得自己领悟去?对,让宜妃和他说去。想到这,她嘿嘿一笑,“老爹,您先别急,新年马上来到,去年丫头不在,又赶上皇祖母大丧,准葛尔叛乱,您新年一定过得不快乐。今年丫头准备好好让您高兴高兴。您看,我要准备春节联欢晚会,工厂年底还要忙分红,我不能完全不管吧?这么多的事,实在忙不过来。这样吧,过完年,丫头一定把生宝宝的事,当着头等大事。”
若洁这么说,是和胤禟商量好的,有了孩子,两人势必不能再在一起,可现在新婚燕尔,哪舍得分开?
老康一听,总算松了口气。也对,别匆匆忙忙的,生个孩子质量再不好。这丫头可是说了,这生孩子学问大着呢,又是智力钟、又是体力钟、又是情绪钟,都得测算好,那样生出的孩子,才又聪明、又漂亮、又可爱。合着当初皇阿玛和皇额娘怀朕的时候,也测算过这些个钟,要不朕咋这么英俊聪慧呢?老康一时间又骄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