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心素心陪着黛玉住在解语轩里,黛玉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雪雁的安危,即盼着忠顺王爷快点回来好解救雪雁于危难之中,又害怕见到忠顺王爷,心里矛盾的很。
每日只是与周嬷嬷闲聊,看素心她们针线活实在入不了眼,又指导素心两个做些针线,也懒怠吃饭,每顿不过半碗粥罢了,大多时间都扶着门框朝着贾府的方向发呆,看的周嬷嬷实在心急,也盼着王爷快回来,否则这林姑娘不是要饿死了。
周嬷嬷却不知黛玉一直如此,只当黛玉有心思才吃不下,便和丫头们反复劝着黛玉多吃些,黛玉不忍拂其意,又多吃了两口青菜,便放下筷子,任再怎么劝也不肯多吃。
周嬷嬷见黛玉吃的实在太少,因想起其是南边人,便亲自去了大厨房,要跟扬州厨子学几个菜让黛玉品尝。黛玉因闲着无聊,又看不进去书,便在屋里唉声叹气地走来走去。
心里一直想着忠顺王爷往日劣迹,因为一个戏子,宝玉被王府找上门来,挨了一顿打,二姐姐的夫君就是忠顺王爷的属下,想来那样凶残暴力也是得了王爷真传,亏得雪雁因为得了一件披风,就说王爷也许不是坏人,还不是因为他,雪雁至今仍被王夫人扣在手里。
黛玉一直胡思乱想着,屋子门口早站了一个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美女,黛玉也没在意,只在屋子里走着,不想一头撞向了来人怀里。
“唉哟。”黛玉撞疼了翘鼻,忙用帕子捂住,眼睛看向来人,耐何身高只及下巴。黛玉退开两步看着是个闯入闺阁的陌生男子,心下生怒便要开口指责,素心惠心听见黛玉呼声,忙放下绣活奔了出来,见了来人忙跪下磕头,口称:“给王爷请安。”
“忠顺王爷?”黛玉左手拿着帕子捂着鼻子,右手直指龙睿阳。
“正是本王,林姑娘认得本王?”龙睿阳看着黛玉绝美的小脸,心下赞叹:真美!
“不认得,不过王爷大名早已如雷贯耳,纵容属下虐妻,不分青红皂白枉顾人命。”
“等等。”忠顺王伸出手来止住黛玉的话“本王何时纵容属下虐妻,倒要请教林姑娘,本王素知名声不雅,今日才又听说了这一项罪名,便是属下虐妻,也是他的家事,与本王何甘。”
黛玉丝毫不让:“若是王爷乃有德之人,以德服众,以仁义制军,王爷属下又何能做出虐待妻子之事。”
“慢着,你说的本王倒糊涂了,究竟这虐妻的是何人,被虐的又是何人?”龙睿阳听的糊涂,不明白黛玉为何对他有如此敌意。
“民女表姐贾氏迎春,是王爷麾下四品指挥孙绍祖的妻子,民女见表姐最后一面乃是深秋时节,当时表姐身上鞭痕累累,听说王爷处罚属下便是用鞭,可知孙姐夫必是跟王爷所学。”
龙睿阳被黛玉的一痛数落反倒说的笑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答话,看着黛玉坚强的小脸,明明害怕的要命,却偏要逞强的样子甚是可爱。“贾氏是孙将军的妻子,便是被鞭打也是孙将军的家事,本王麾下军官多是会用鞭之人,照着林姑娘的意思,会用鞭的就都会虐待妻子吗?再者说孙将军即便当真如此,贾氏也自有错处,哪有无缘无故挨打却不反抗之理。”
黛玉反驳道:“孙将军乃一粗鲁带兵之人,民女表姐却是闺中弱质,心中全是三从自德,挨打如何反抗,若反抗了只会更惨,更会让人说成不守妇道。”
“原来如此,过两个月孙将军进京述职,必会来本王这儿请安,林姑娘和本王一同见见你这表姐,若是孙将军果有此事,本王自会惩罚他,若是没有呢?”龙睿阳将了黛玉一军。
黛玉见过迎春身上鞭伤,怎会怕激:“怎么没有,民女亲眼所见表姐身上鞭伤?”
“按你的说法,与你表姐也有数月未见,怎知他夫妇二人现在不是夫妻恩爱呢,你在本王面前告了孙将军一状,不怕孙将军知道后对你表姐更加不好吗?”
黛玉只想着为迎春出气才好,倒未想到这一层,‘对啊,若是孙姐夫知道我在忠顺王爷面前告了他虐妻,他会不会对迎春姐姐更不好呢’黛玉只低着头不说话,龙睿阳却越发有了兴致,这小妮子自身尚且难保,倒先为别人出起头来了。只听黛玉压低了声音又道:“王爷既然如此明理,必不会纵容属下胡来,孙姐夫也会听王爷的话。民女表姐是生是死全赖王爷。”
“哈哈,你倒是赖上本王了,也罢,本王便给你做这个主,只是,你要怎么回报本王。”龙睿阳暧昧的看着黛玉绝美的小脸,且听她如何回答。
“民女,民女不过是一闺阁女子,所会的不过是女工针织罢了,王爷若是能免了表姐之苦,民女为王爷献一副绣品。”黛玉思量半响,方抿着嘴小声道。
“以身相许如何?”龙睿阳从椅上站起身来,来到黛玉身边,放低了声音道“林姑娘不是要嫁给本王做妾的吗?”
黛玉一惊,猛然想起自已是如何进了王府的,初见王爷便想起迎春一事,倒把自已的危险给忘了,想着进府的经过,不由得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下道:“民女是林家女孩,只是客居贾家,贾家人没有权利决定民女婚事。”
龙睿阳已接到周嬷嬷的信,知道黛玉入府经过,又问道:“贾府送来了你的生辰八字,双方也有一纸婚书,却如何做不得准。”
黛玉猛然抬头,泪珠只在眼眶里,却未落下,凄婉的表情直落入龙睿阳的眼中,黛玉仍然是娇娇弱弱的样子,看着她不断的用牙齿咬着嘴唇,龙睿阳心中充满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