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绯在九华山修习刻苦,遇到不懂之处,常常一个人在夜间修习苦练,加上经常偷偷从天宫偷跑下来的夏荷和偷偷溜上九华山的虎精二人的帮助,在一年之后的初级小考中,洛绯虽然学时最短,竟也能和彤玉他们一起顺利通过,升到中殿学习,与琉璃同班。
从中殿开始,除了修炼法术,还多了一门十分重要的心法课程,若是心法不过,是不被允许学习九华宫中级法术的。
在中殿授课的,是来自高殿的不同弟子。众人参拜完,代课弟子却对洛绯道:“洛绯,你出去,以后中殿的心法课,你不用上。”
“为什么?”
代课弟子道:“我也不清楚,这是师尊的吩咐。”
“那……”
“其他的修习课程,你暂时还可以照常上课。”
洛绯不与争辩,顺从的收拾东西出了中殿学室。琉璃在身后笑:“妖就是妖,还妄想与我们一样?”
洛绯没理她,径直来到后山,夏荷与虎精早就到了,他们玩的倒是开心,全然没注意一边闷闷不乐的洛绯。
“你这算有异性没人性嘛?”洛绯斜着眼睛看他们。
虎精无所谓:“我们本来就不是人,何来人性?”
“身为一只妖,也应该有妖性的好不好!”洛绯仰躺在草地上。
“怎么了?”夏荷终于还知道过来关心一下,“现在不应该是上课时间吗?”
洛绯修习从来都是拼命,今日逃课让夏荷奇怪。
“没什么,他们不让我上心法课。”
“那必须不能上啊!”虎精道:“一个妖,去上修仙之人的心法课……”
“哎!”夏荷打断他。
洛绯坐起身:“有什么不能说的?”
夏荷用眼神威吓虎精。
“为什么还有事情要瞒着我?”洛绯生气。
夏荷瞪了虎精一眼:“大嘴巴!早知道不告诉你。”
虎精尴尬挠挠头:“别啊,以后我还想听你秘密呢。”
夏荷不理他:“我上次听见太乙真君跟我们帝君说话,说你可以学人间道术,用九华山的仙气浸润身心,但就是不能学道家心法。”
“为何?”
虎精抢嘴道:“因为你是妖啊!我们妖,别说透析道家心法,只要念一遍,你便会有万箭穿心的痛苦。”
“你怎么知道?”洛绯问虎精。
“我……”虎精看了看夏荷,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也想不做妖,修修仙,便偷来一本心法,谁知道刚读一句,差点没疼死。后来夏荷看见,阻止我继续,然后告诉我这些。”
仙妖终究殊途。
它们之间有一条明确的鸿沟,不容逾越。
不过洛绯现在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在乎。
“你也不用太过难过。”夏荷见她神色黯然,并不知其中缘由,还以为洛绯一心为了紫微帝君修习,这会儿因为妖身不能修仙而难过,赶紧安慰她道:“紫微帝君收你做个异界徒弟不也是挺好的啊。”
洛绯默然。
是妖是仙,成魔成神,于她没有任何关系,曾经,她一生的愿望,只想在九天之上清冷的薇檀宫中,慰他万年如雪寂寞,如此而已。现在想来,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可企及,还有,可笑。
“砰!”
这边洛绯还未多愁善感结束,只觉脚下大地一阵猛颤。
虎精赶紧扶住夏荷,无视倒地的洛绯。
真是有异性没妖性!
“砰!”
又是一阵巨响,同时伴随着大地的剧烈颤抖。
紧接着,九华宫中钟声大作,一声比一声的紧急。
洛绯抬头:“是九华宫出事了,我赶回去看看。”洛绯拔腿欲走,转身又道:“小虎,你照顾好夏荷。”
待到洛绯赶到,一只巨大异兽让她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妖兽饕餮!”伏虎说出妖兽名字,众人俱是一惊。
整个九华宫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这只传说中的上古妖兽,九华宫主平日随意的神色全然不见,此刻神情冷冽,四大护法在他身前列出结界,严阵以待。
魔界猖狂,天象生异,如今连上古妖兽居然都能重新现世!
上古妖兽有四,混沌,穷奇,饕餮,毕方。其中混沌以身撞断不周山天柱,形神俱灭,而其余三兽俱被元清天尊与元麓天尊封印起来。如今妖兽之一的饕餮居然冲破了封印现身人间,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在此之前居然没有任何先兆。
饕餮相貌丑陋,貌如蟾蜍,浑身呈青铜颜色,脑袋极小,却腹大如鼓,性贪婪,六界万物皆可为食,吞日食月都不在话下,它的肚子常年发出“咕咕”之声,好似极其饥饿。
九华宫四大护法白星、伏虎、朱颜、青霜已经布起一张结界,五条金边释放出巨大能量,这是九华宫最厉害的五星降魔阵,只有九华宫主与四大护法才能启阵。饕餮被困在阵中间,行动受到压制。似是饥饿之人被人控制无法进食,饕餮渐渐变得暴躁不安,青铜色的皮肤渐渐发黑,鼻孔中重重喷出阵阵热气,它突然埋下头,一声嘶吼,五星降魔阵召出的结界中,地面竟被他吃掉一大块,饕餮满足的嚼着口中山石,发出山崩之响。
年少弟子哪里见过这等情况,不少弟子已经被吓得呆住。
上古妖兽之所以被三尊封印,乃是因它们毁天灭地的力量,所以九华宫的五星降魔阵,在饕餮眼里,真的算不上什么,他嚼着山石,状似悠闲。
青霜他们的法阵只能算是勉强将之束缚,而且还是在饕餮未有动作的情况之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他们也没有主意。九华宫主已将信息放出,其实根本用不着他发消息,妖兽现世,六界肯定会有所感应,如何撑到援军到来,才是九华宫主最需要担心的。
四护法之一的朱颜第一个感到法力不支。
“妖兽正在吸聚妖灵!”
饕餮状似悠然嚼石,实则暗聚能量,在这场能量抗衡中,九华宫迅速败下阵来。早有预感的九华宫主吩咐中殿弟子带着初殿弟子先行离开,以免造成更多伤亡。
“啊呜!”地面又被饕餮啃塌一大块。
整个九华山不停震动,众多弟子跌落在地。
“他是……想吃了九华山!”朱颜惊道。
高殿弟子齐聚法力,支援四大护法,数道金光直击五星降魔阵中的饕餮。
饕餮不知是被这些法力弄疼还是因为金光太盛闪瞎了他的眼,反正他心情不美丽了,只听饕餮一声嘶吼,再次吸地数十尺。九华山部分地方开始塌陷,巨大的山石滚落。
“根本困不住!”朱颜喊道。
九华宫主飞身而上,凌风于空,凝神聚气,将灵力震在法阵中心,到底是九华宫主,饕餮被他散出的金光压得趴在地上重重喘着粗气。
洛绯也跟着彤玉他们一起撤离,谁知身边彤玉被众人挤得摔了一跤,洛绯扶她之时,红绫意外从袖中滑落。
饕餮突然转身,吓得正在撤离的众小弟子屁滚尿流。
洛绯不敢停顿,抓过红绫赶紧扶着彤玉继续下山。
饕餮突然转身,望向正在撤离的众弟子,眼中盛满红光,越聚越盛,突然发出震天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