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淡淡地道:“老朽是姓节,但不是什么名医,王妃过讲了!”
黛玉忙道:“老先生客气了,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老者心中了然,语气平静地道:“王妃可是问我,北静王何时能醒来?”
黛玉点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老者,老者瞅了一眼榻上的水溶,此时,思儿正坐在他的身上,小手一个劲地拍打着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吚吚呀呀地喊着:“爹,爹……”
老者静静地道:“这个不好说,现在他的身体没问题,全看个人的毅力和信念。”
黛玉拧着眉头沉吟了半晌:“那没有什么特殊的法子,能促进他醒来吗?”老者思忖了一下:“有外界的刺激最好,加速王爷醒为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贵在坚持!”
黛玉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忙追问道:“那是什么,先生且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老者看了看面前娇弱却神色坚强的黛玉,赞赏地点点头遂道:“每日里给他按摩身体,这样可以增强对他的刺激,或许,会提前醒来也说不定!”
黛玉目光坚定:“好,不管效果如何,我一定要试上一试!”
时光荏苒,很快两个月过去,水溶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但是黛玉每日里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倾听到他的心跳,浅浅的气息,在她的按摩下,水溶的身体也渐渐地温热了起来,这让她非常地欣慰,不由信心大增。
但呼吸却是温热的,这种感觉也令她踏实。为了方便,她已经征得李神医的同意,她已经将自己的一应用品也挪到了这里,这样,每日里便能时时刻刻地守着他。
除了给他定期地按摩以外,她给他抚琴,吟诗,和他说话,虽然暂时他听不到,看不到,但是黛玉一直相信,他是能感觉到的,因为两个人心意想通。
每晚睡在他的身边,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黛玉有种恍惚感,总觉得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受了伤。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置于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黛玉心中无比地踏实,可是触摸着他,心中又总有种要落泪的感觉。
面对外面皎洁的星空,总会无言地问着上苍,祈求明朝会有奇迹发生。但是一日复一日,夏很快地过去了,秋风渐起,树上的叶子有的已经落了,看着那还未枯的叶片随着秋风辗转飞舞,如蝶一般落下来。
思儿似乎很喜欢爬在水溶身上玩,小小的人儿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爹爹一直不动不动,不能说话,不能象娘亲一样抱着自己,哄自己,小小的人儿在心里将这个爹爹当成了一个大玩具,对月下和黛玉给她准备的种种精巧的玩具不屑一顾,偏偏喜欢在水溶身上作威作福,不上扯乱他的衣服,就是扯乱他的头发。
黛玉也不阻止,她觉得,这是女儿和水溶亲近的最好方式,尽管有时候思儿会把口水流到水溶身上。
她抚着水溶的容颜轻声道:“明浩,你不是最喜欢干净的吗,你不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杂乱,现在你看,思儿把你的衣衫扯开了,把你的头发扯乱了,你洁白的袍子上还沾着她的口水呢,如果你还喜欢洁净的话,就坐起来,你能任由自己这么零乱吗?”
每每听到娘亲这么自言自语,思儿似乎听懂了一般,更加恶作剧地用小手扯着水溶的衣服,跟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爹爹,起,起……”
黛玉便喃喃地问着:“明浩,你让我们娘俩等多久呢,你看外面又起风了呢,又是秋风起,园里的果子都成熟了呢,这里都能闻到那些果子香了呢!”
却见榻上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大眼看小眼,思儿一根手指吮在嘴里,扑闪着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水溶,忽地想起什么来似地扑向水溶,抱着他的脸便亲:“爹爹,爹爹醒了……”
说着黑诧异的大眼睛转向黛玉,黛玉此时激动地怔在那里,想发声,可是喉间却似哽住了一般。
这时,水溶眼光从思儿脸上移开,锁定黛玉,脸上的惊讶之前色一闪而过,随即嘴角扯起一抹温柔的笑靥:“泠儿,我睡了多久?”
黛玉方反应过来,双眸微红,心里激动不已,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老天终于听到她的呼唤了么?
终于把水溶还给她了,她缓缓地走过去,抱起思儿,看着水溶,声音哽在喉咙间,看着他深邃宁静的眼眸,悲喜交集,那一刻,真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愿意用下辈子来换取水溶今生的健康和幸福平安。
手抚上俊美的面颊,柔声道:“你睡了好久了,久到,我们的小思儿都已经一岁半了!”
声音柔婉,但带着一丝的报怨,饱含着她每天的期待。水溶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目光温柔,如一汪春水,让人溺毙其中。
思儿眨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看又哭又笑的娘亲,忽而小手擦着她的眼泪:“娘亲乖,娘亲不哭……”思儿的话让黛玉的泪越发流得厉害。
这时,思儿眨着大眼睛,笑得有如花儿一般:“爹爹……”
一面从黛玉怀中挣脱出来,鲜嫩的小嘴亲了水溶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道:“爹爹,起来,抱抱……”一面将口水留在了水溶的脸上。
看着水溶异样的神情,黛玉破涕为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她娇美的容颜和如花的笑容,水溶有些失神,自己这是在哪儿,睡了很久吧。
看着他的表情黛玉轻叹着,扶了他慢慢地坐起来倚着床,一面轻声地向他解释着他昏迷的情形。
听到一声轻微地叹息,黛玉泪眼婆娑,手抚着水溶的脸哽咽地道:“明浩,你要快一点好起来,思儿,还等着你抱呢!”
水溶躺了好久,此时即使醒来,也全身有些无力,手轻轻地抚着她的柔荑,一手逗着思儿白嫩的脸,娇妻爱女均在怀中,此时此刻他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揽着黛玉,感受着她的馨香心满意足:“泠儿,放心,我不会再睡了,我可是最见不得你的眼泪的,再哭我可是要心疼的,你看,女儿在笑你呢!”
黛玉破涕为笑,思儿见了咧开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时,屋外,紫鹃等悄无声息地看着屋内的一家三口,人人均心怀感激,屋内的笑声,让屋外的众人看得眼窝也微润,但似乎心有默契一般,没有人在此时去打扰这一家三口的团圆,这份团圆来得太迟了,不是吗?
俊美无俦的男子,怀中揽着娇美的妻子,粉妆玉琢的小人偎在他们怀里,连同那咯咯的笑声,定格成一幅精美的画面,那份温馨,漫过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