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浅浅一笑,两腮梨涡时隐时现:“是啊,漫长的十个月,他出征时,才成亲七天,一回来,便有了女儿了,你说,我们娘俩能不思念他吗!”
紫鹃和紫姑二人相视一笑,这时思儿想必是饿了,开始哭闹起来,奶娘走了来将思儿抱了出去,紫姑便吩咐将黛玉的午膳端了来,用罢,黛玉仍旧歇着,不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紫姑二人方走出房门。来到廊下,紫姑便有些埋怨紫鹃道:“唉,你这个丫头啊,哄着王妃一时,以后如何是好?如果王妃知道了你是哄她,岂不是非常失望,你自己的谎,可要负责圆回来!”
说着转身就走,紫鹃一把拉住了紫姑,有些企求地道:“紫姑,当时我不是见王妃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想给她鼓鼓劲的,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见紫鹃着急,紫姑扑哧一声笑了,想了半晌方道:“前线是个什么情形,咱们哪能知道,还是让柳先生去打听一下罢,希望真的如你所说,战事快结束了吧,这样王爷真的很快就能回京了,这母女二人可是眼巴巴地等着他呢!”
柳晏出去打听的消息,却是好坏参半,战事是快要结束了,但是东线的水溶,却是在与东丽人最后的一场战役中,失去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一战,听说十分地激烈,双方死伤过半,东丽的元帅也在战役中阵亡。而汉军的损失便是水溶的失踪。
其余两线,如今也已分出胜负,双方耗战十个月,损兵折将,耗尽了物力人力财力,最终达成了停战协议,诺利被突利收归到麾下,再没有了往日的跋扈。而东丽国也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再没有了和圣朝叫嚣的资本,不仅如此,东丽从此岁岁纳贡称臣,历时十个月的南北之战,从此偃旗息鼓。
得知此消息后,黛玉欣喜万分,抱着小思儿,亲着她的脸蛋道:“思儿,听到了吗,你父王就要回来了呢,这一次他肯定又立了大功了,你的父王啊,英明神勇,是个大英雄呢!”
看着她一脸的欣悦,紫姑脸色也满是喜悦。黛玉笑着道:“紫姑,派人把府里重新布置一番,我要让府里焕然一新,这样他回来以后看到一个亮亮堂堂的府邸,一定会欣慰的。”
朝中开始为班师回亦的将士们开庆功筵,令黛玉纳闷的是,水溶始终没有回来,一直没有听到他的音讯,不由有些纳闷地唤来柳晏问着缘由。
柳晏神色也是不大自然,遂解释着道:“这三路人马班师回朝的日期不定,或许王爷此时在路上了罢,如果王妃着急,我再去兵部打听一下!”
带着小思儿午睡,正迷迷糊糊地,黛玉便听到外面有些窃窃私语声,身子一时懒怠动,便躺地那里搂着思儿,依旧睡着。这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似是紫鹃的,可是又蓦地停下了,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紫鹃似乎在和谁说着悄悄话,黛玉也不甚在意,但一句两句的仍是传到了耳里。
只听紫鹃悄声道:“王妃还没醒呢,紫姑,让她再睡会儿罢,要不,让王爷且去罢,就说王妃还没醒呢!”
又听紫姑叹了口气:“好罢,不过,这个消息可不能让王妃知道,方才王爷不也说了吗,是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此时不宜扰了王妃,且再过些日子再听听消息!”
只听紫鹃似是非常难地地嗯了一声,好象在抽泣,黛玉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着一旁睡得香甜的小思儿,心中不知为何浮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预感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想到此她再也躺不住,遂自己悄悄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只见紫鹃和紫姑二人正相对无言,表情似有悲戚。
黛玉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轻声唤了一声:“紫姑,你们方才说什么呢,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二人不防黛玉会突然出来,倒吓了一跳,紫鹃脸色一变,刚欲说话,紫姑忙接了过去:“王妃,你睡醒了?”一面脸色不大自然地看了看紫鹃。
黛玉没有忽略紫姑脸上一闪而逝的异样,装着漫不经心地的样子问道:“我醒了有一会儿了,听你们的口气,是谁来了?”
紫姑忙道:“是东平郡王呢,王妃醒得倒巧,不然郡王只怕就走了呢!”
黛玉一笑,极力地抑制着心头的不安:“东平郡王,他来有什么事?”一面命人去请,紫姑和紫鹃使了个眼色,紫鹃忙急急地去了。
不一会儿便见水澈款款而来,见他神色严肃,黛玉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忙道:“是不是他出事了?”
水澈一愣,本来还想着如何向黛玉解释这件事,没想到她竟然先于自己问及此事,难道,他们夫妻之间情深至此,能感应到对方吗?
见他不答,黛玉语气有些颤抖:“难道是真的,他出事了,不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班师回朝,这不是他的作风,有我们娘俩,他如果没事,一定会在最早的时间内赶回来看望我们的。”
水澈知道再去也无益,只得缓缓地道:“王嫂,三哥的事,不象你报想的那么坏,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得往好处想!”
水澈的话正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黛玉身子栽了栽差点摔倒,紫鹃忙在旁边扶住她:“王妃!”
黛玉神色苍白一瞬不瞬地看着水澈,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强:“告诉我,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战争是无情的,刀箭不长眼,是伤了,残了,还是?
黛玉只觉得心里疼得受不了,颓然坐了下来。看着她难过伤心的样子,水漓感同身受,脸色忍了忍方道:“三哥他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