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怎么样告诉水溶,水昊天不同意二人在一起,想到此,脸上的微笑便有些刻意,一想到要离开水溶,心扯得生疼,强颜欢笑,不能让水溶看出自己的异样来。
回到慕府,水溶便道:“好好歇着,明日我来接你,一起去看看灵儿罢!”
黛玉悚然一惊:“灵儿怎么了?”
水溶脸色有些暗沉:“听说不大舒服,似乎是病了!”
自从水灵嫁了以后,黛玉只听说冯紫英待其甚好,其余的情形便不得而知了。不能嫁给自己最爱的人,还能幸福吗?想到此,推人及已,黛玉心头涌起一丝的苦涩,强抑制着那份难过点点头。
翌日,水溶接了黛玉,二人去了公主府。不想驸马冯紫英不在府中,二人到了水灵的卧房外,房中静悄悄地,听到丫鬟禀报,幽草早迎了出来:“见过王爷,林姑娘!”
水溶一皱眉:“灵儿怎么样了?”
幽草微微皱着眉:“公主这两日有些微烧,神思有些恍惚,饮食懒进,时睡时醒的!现在情形好点了,正闭目养神呢。”
黛玉一震,看着水溶,看来灵儿一直没有忘掉慕一航,试想,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会是谁也难参短时间内忘掉啊!
水溶嗯了一声,二人放轻了步子走了进来。见水灵正斜倚在床栏上,明眸微阖,嘴角有些无力地搭着,面容有些憔悴,远非当日那个神采飞扬,活泼爽快的小公主,乍一见竟象变了人一般,神情比先成熟稳重了不少,但眉宇间添了新愁,竟是说不出地让人爱怜。
二人未敢惊动,遂在一旁悄悄地坐了,这时,水灵听到有声响慢慢地睁开了明眸,明亮的大眼睛失却了往日的神采,见到二人强笑道:“哥哥,林姐姐,是你们啊!林姐姐,你坐近点,我真想你啊,现在,也没有人和我说知心话了!”
黛玉鼻子一酸忙起身来到床前,握了她的手安慰着:“灵儿,你的身子好些了没有,看你,现在怎么比林姐姐还要弱啊?”
说着低低地道:“难道,他对你不好吗?”
水灵苦笑着摇摇头:“他对我很好,这世上,很多人对我都很好,可是,有些事并不是对自己好就可以的,你说是吗,林姐姐?”
黛玉一震,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内,水灵竟然悟出了这些。
这时,水溶压低了声音问着幽草:“冯紫英呢,他怎么不在,他去了哪里?”冯紫英明明信誓旦旦地对自己保证一定会对灵儿好地,可是现在,灵儿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他竟然不在她身边。
幽草迟疑了一下,水溶有些愠怒地道:“他去哪儿了?”
正在这时,只听到外面一步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这时,只见冯紫英大踏步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一兜东西,呼吸似是不太平稳,幽草忙走了出去:“驸马!”
冯紫英喘息着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这是公主想吃的雪梨,赶紧去洗几个去!”
晚晴脸上一喜,有些不忍地看了冯紫英一眼忙接过来急急地去了,冯紫英似是十分疲惫地坐了下来。
水溶皱着眉:“冯紫英,你去哪了儿”
这时幽草低声道:“王爷,公主发烧时说糊话,一直说想吃雪梨,可是这个时候上哪去弄呢,所以,驸马他,连夜去了甘州,想必是一路兼程才给公主弄了来的罢!”
冯紫英疲惫地坐在一旁,顾不得答话,伸手抓起桌上的点心塞到了嘴里。
这时,晚晴端了一盘子雪梨急急地走了来,见状忙冲幽草使了个眼色:“驸马只怕没顾上用膳呢,赶紧让厨房准备点吃的!”幽草点点头走了出去。
晚晴端了雪梨走进卧室。水溶看了一眼冯紫英,一皱眉走了进去。
水灵手捧着雪梨,一脸的欣喜,喃喃地道:“雪梨,一航最爱吃了!”
黛玉看了看水溶,水灵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神情怀着一丝欣喜:“林姐姐,我梦到一航了,梦到他说想吃雪梨!”
黛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这时,走到门口的冯紫英恰好听到了这句话,脸色一滞,脚步蓦地停住。
水灵眼中光焰如梦,蓦地黯然下来:“林姐姐,我就是忘不掉一航,怎么办?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我是他的妻子,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我都很好。你知道吗,当我被他从老虎岭上救下来,是他亲手解了我的绑索,他第一句话问我原不原谅他当初的唐突,你知道吗,当时他的表情那么认真那么郑重,那时候我一点也不恨他了。可是没想到,我会成为他的妻子,他对我越好,我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轻轻地喃喃着:“其实我不希望他对我太好的,真的,这样我心里觉得非常对不住他,其实,要不是有父皇下旨,他完全可以同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子成亲,然后一生一世彼此喜欢着对方!”
黛玉自然听得出来,水灵所言的他,是指冯紫英,眼角余光瞥到冯紫英一闪而逝的身影,心里一惊,看着兀自苦恼的水灵,暗暗叹了口气。
水溶悄悄地走了出来,见冯紫英正对着窗默立不动,身形有如一尊雕像般,慢慢地走到他身后,半晌方开口道:“多给她点时间罢,让她解开那道心结,多关心关心她!”
冯紫英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会的,不管她心里有没有我,都没有关系。我会照顾好公主因为,她是我冯家的媳妇,是我的妻子!”
水溶心里一震,先前对冯紫英的那些偏见和嫌隙,此时被他的一句话冲得一干二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出家了,此事不要告诉灵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