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经历中,没有什么比两个人共患难更珍贵的了,想着每晚自己为她驱寒相拥而眠,水溶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丝柔情和笑容。
如她所言,试问,又有几人能有这样的经历和机缘,或许多年以后再想起时,也会令人刻骨铭心罢!
轻轻地起了身,转到帐后,看着那张睡熟的娇颜,促狭一笑,放轻了步子,尽量地轻后轻脚地上了床,借着外面微弱的星光灯光,在她身畔躺了下来。
虽换了舒适的住处,但黛玉本就娇弱的身子,经过前一阵子的摩挫,千里风霜跋涉,经历过一连串的惊吓,此时,虽然有了水溶的呵护,每日里寸步不离,但终受不住这越来越寒冷的天气。这一日清晨便有些微咳,病势来得很快,黄昏时便有些微烧。
握着她微凉的柔荑,水溶心中焦急不安,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秀眉,显是极力忍受着身体的不适。每天夜里,他总是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抵御那份寒冽,但现在,病情仍以不可阻挡之势侵袭了她的身体,如果可能,自己情愿替她受这世间一切苦难和痛苦。
爱怜地吻了吻她的粉颊,水溶止不住地心疼:“泠儿,再忍一忍,我去找诺利,你的病不能拖!”
黛玉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强忍着不适展颜一笑,点了点头。自己不想增加他的负担,但奈何身子不争气。
水溶吻了吻她的额头,毅然转过身,一回头却见蒙珍皱着眉站在那里,神情严肃地看着二人。
水溶神情一冷:“你来做什么?难道是想看看你父汗的仁慈和恩赐?”说到后面两个词,有意地加重了语气。
蒙珍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半天,此时看了看黛玉:“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走近前来,打量了一下黛玉的气色,伸出手去便去摸她的额头,却被水溶挡了回去。
蒙珍看了他一眼:“我试试她是不是发烧了,如果发烧,那可得赶紧用药。”见水溶不吭声了,继续道:“你们是南方人,不惯我们北方的水土,何况她的身子这么弱,来阵风就能吹倒,要是病倒了,可不是小毛病!”
说着试试黛玉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不觉皱皱眉道:“果然是发烧了,得赶紧用药,我回去命人马上给她熬药去!”说着站起来便往外走。
水溶却突然开口道:“不必了,把药拿来,我自己熬!”蒙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得看了看黛玉,突然明白了水溶的用意,挑挑眉道:“怎么,北静王不放心?”
水溶冷哼了一声:“此时此地,小心没有错,你们的人,本王还真不敢相信!”黛玉忙道:“师兄……”
蒙珍有些生气,胸口起伏着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算是妒忌她,也不屑做这种小动作,我们草原儿女,做事光明磊落,北静王大可放心就是!”
水溶一眯冷眸:“光明磊落,就你兄长的那作为,还算磊落,他可是堂堂的世子!”
蒙珍脸色一顿:“他是他,我是我,北静王如不相信,那我倒多管这闲事了,随你的便罢,当我喜欢管啊!”
说着便往外走,黛玉忙道:“公主请留步!”说着话微咳了两声,水溶忙近前扶住她。
黛玉偎在他的怀里,向着蒙珍一笑,蒙珍只觉着她的笑有如春风拂面,说不出地灿然明媚,不由一怔,面前的女子,她的美令人沉醉,不由自主地随之悲,随之喜。
蒙珍看看黛玉,亮的眼睛却瞥向水溶:“我是受累不讨好,遇到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林姑娘,你自求多福罢!”
水溶脸色一变:“你说什么?”蒙珍觉得有些失言,仍倔强地道:“她是你心爱的女子,你忍心让她受这病痛的折磨,你现在要是逞强,我也不拦着,随便你罢!”
说着看了看黛玉:“我可是诚心诚意地想帮你们,你是他心爱之人,就是我的情敌,但看着你这么难受,他心里肯定也不好过!”
黛玉忙轻声道:“多谢公主!”
蒙珍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水溶,不客气地道:“不必,我是看在北静王的面上,要谢,就谢北静王罢!”说着向水溶挑眉一笑走了出去。
见黛玉仍咳个不停,水溶忙给她倒了杯热奶,黛玉摇摇头,这些日子,她终是不惯北方的饭食,现在身子不舒服,闻到这奶的腥膻味心里更是抵触,水溶只好扶着她躺下。
试了试她的额头,烫得越来越厉害了,可此时他却有些束手无策,虽然方才对蒙珍冷语相加,但此时,却存着一线希望,希望药赶紧熬好。
看蒙珍为人,性子爽朗,不象那等心机狡诈的女子,于是按捺下心头的急切,焦虑地等待着。
蒙珍命人熬着药,她不放心故亲自看着,这时却见勃帖站到身后,一只胳膊打着绑带,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一切。
蒙珍一皱眉:“哥哥,你来做什么,将士们在前方征战,你却成天地游手好闲,难怪父汗总斥你,你该学学大哥才是!”
勃帖撇了撇嘴:“得了,少在我面前提大哥,我做得再多再好,父汗也不满意!”说着貌似不经意间走进熬好的药罐,热汽腾腾地散发着浓郁的药味。
勃帖一皱眉,瞥着蒙珍:“你还真大度,为那个美人送什么药,她可是北静王喜欢的女人,你这么巴巴地讨好人家,人家也不见得领情,你别热脸去贴冷屁股了。全怪你自己,要是当初你不救那个死丫头,她早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