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微一思忖便道:“父皇如此说,儿臣就当父皇是同意了的,等战事一结束,父皇便要兑现对儿臣的承诺!”
水昊天见水溶如此急切,看了他一眼:“莫非你有了意中人了,是什么样的女子?”水溶挑眉一笑:“父皇说得没错,父皇兑现承诺时,儿臣自会领着她前来拜见父皇!”
为借沙陀人运送军粮,朝廷急命人调派了二十万石军粮交与慕景之,慕景之忙约了夷男,将军粮交割清楚。听了水溶的决定,黛玉一惊,看着他半晌不语,见她神情担忧,水溶揽着她的肩笑道:“怎么,又为我担心了?”
黛玉一叹:“非得你亲自去吗,要知道,这一次可是非比寻常,到处兵慌马乱的,刀剑不长眼,万一!”
水溶拉着她坐在凉亭的圆凳上,款款道来:“我当然明白,你放心,此次我定会小心,本来,是想等一年为期,但现在我不想等了。我已将和离之事向父皇禀明了,战事结束后就向父皇请旨,求他赐婚!”
黛玉一愣,一抹红晕沿着耳根浮起,水眸波光潋滟看着他,水溶握住她的柔荑,神情坚定:“相信我,等着我回来。那韩子轩听说此次也在出征之列,他不在京中,想必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故你放心就是,我再将柳萤留下保护你!”
黛玉一凛,忙摇摇头:“你不是已经派了两个人了吗,此次出行凶险,你还是把他们全带上罢,包括林琼哥,人少了我不放心!”
水溶带了人暗中跟随着勃帖的运粮商队,此次虽然行事隐秘,但边境的兵乱却是不争的事实,宫里的太后和水灵,还是从黛玉这里知道了消息。
水灵便暗为慕一航担心不止,此时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自己的孙子为国出力,自是责无旁贷,故太后虽也担心,但并没象上次那般日夜悬心。而水灵时常去慕府,一来安慰慕景之,二来打听慕一航的消息。黛玉也只能按捺着对水溶的担心,彼此劝慰鼓励着。
这一日,水灵邀了黛玉进宫,说是太后想听黛玉抚琴,自离了北府,黛玉也一直不曾进宫,于是便随着水灵来到慈宁宫。
此时正是初秋,院中花木繁茂滴翠,随风送来阵阵清爽,听着黛玉的琴声,太后凤目深沉悠远,虽身居后宫,这个年纪本该颐养天年了,但朝中局势屡起波澜,边境麻烦不断,太后再沉稳,也终静不下一颗心来安居后宫。
黛玉的琴声,柔缓中渐次变得激昂有力起来,一时琴声止,太后仍旧沉吟不语。水灵蹙着眉道:“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眉宇间忧心忡忡,心里更是担心慕一航的安危。
太后见水灵和黛玉神色均不象平时那么欢快开朗,慢慢地道:“溶儿行事自有分寸,上次那么危险,他深入虎穴,心中便早有把握。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事的,你说是吧,林丫头?”说着和蔼的目光落在黛玉脸上,似是寻问又似自信。
黛玉脸色一凛,将心中的忧虑压了压,启唇一笑安慰着太后:“太后说得是,师兄是艺高人胆大,但他并非莽撞之人!”
太后嗯了一声,意有所指地道:“有你们牵挂担心,溶儿岂能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你父皇明天就要拜将出征了,此次讨伐诺利,但愿将士们能够早日打败沙陀部族,你父皇可是为此准备了很长时间了!”
水灵闻言,想到慕一航,心里暗暗一松,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
太后看了黛玉一眼,忽地转了个话题:“听说林姑娘一直有回南的意思,不知是真是假?”
黛玉一怔,微一迟疑正思忖着如何回答,水灵一旁看了她一眼忙道:“皇祖母,这是谁说的,林姐姐京里还有事羁绊着呢,回南做什么呢?”
太后微微一笑,这不过是她的试探之辞,一时想起件事来有些纳闷地道:“听灵儿说,你搬出北静王府了,这是为何,溶儿不是与你有师兄妹之谊吗,你师傅又曾托了他照顾你,好好怎么倒搬出去了?”
黛玉一笑:“师兄府中事比较多,总在师兄府中打扰,多有不便,正好父亲生前有位老友也在京中,一直希望我过去,所以就顺势搬了出去!”
哦,太后看了黛玉一眼:“哀家还以为是溶儿欺负了你呢,不是就好,他那个性子,自小就傲得很,对女孩子态度也非常强横,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对你冷言冷语只怕也是有的罢?”
想到水溶的霸道,黛玉挽唇一笑,原来,在太后的眼里,自己的孙子也是这般形象吗,不由自主地为水溶辩解道:“还好,师兄也是性情中人,可能是因为生在皇家,所以,性子未免倨傲些,外冷内热,其实熟了以后,很好相处的,外人不清楚,才觉得他高高在上不好亲近!”
太后笑了笑:“看来还是你了解他,只要你不计较就好!”旁边水灵看了黛玉一眼,笑了笑,皇祖母还不知道林姐姐和哥哥的事呢。正要告诉太后水溶和黛玉的事,
正在这时,宫女来报说端妃娘娘来了,不一会儿便见端妃冉冉走了进来,落座后,端妃目光落到了黛玉身上,看着黛玉微微一笑:“几个月不见,林姑娘越发出挑了,只是身子骨仍有些弱,该好好保养才是!”
黛玉忙道:“谢谢娘娘关心!”太后也点头:“是呢,看这孩子确实娇弱了点,也是,这一年来经历了不少事,哪个也受不得!”
看着黛玉微微一笑:“听说你林家子嗣单弱,想必也没什么近族了罢,你一个女孩子家,依哀家看,倒不如择一个夫婿,这终身大事,尘埃落定,有了一辈子的倚靠,九泉之下你父母也会欣慰的。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大事,不然回南也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让人不放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