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方草原大旱,故诺利便又借机挥军南下,对圣朝边境进行打劫。朝中已经紧急调动各路人马,赴北地进行增援。
黛玉听罢,半晌方道:“这么说是要打仗了吗?那一航哥到现在也没消息,会不会有危险?”水溶脸色严峻:“此事莫告诉灵儿,还有,慕老爷!”
黛玉沉吟了一下:“可是,朝廷发兵,这么大的消息,义父早晚也会知晓,一航哥是去北地做生意,义父虽不清楚他暗中的使命,但一旦打仗,他能不担心吗?”
水溶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方道:“看来,是我虑事不周,本以为慕家与突利有生意往来,可以借此联系上,但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这样会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黛玉缓缓近前:“师兄也不必自责,但愿,一航哥能够吉人天象,早日脱险归来!”说着忽地想起一事来问道:“这么说,你所练的那只什么骑兵,不是正派上用场了吗?”
水溶微微颔首:“只是时间尚浅,不知战斗力如何,且到战场上较量较量罢!”黛玉沉吟了一下:“那,你会上战场吗?”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不安,既然骑兵是水溶参与组建和训练的,那一旦起了战事,水溶?
见她突然有些抑郁,水溶也是眉头一皱:“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战事形势严峻,只怕!”黛玉心里一沉,水溶倏尔一笑,佯作轻松地道:“怎么,担心我会上战场,不要忘了,我可是在军营中待过的!”
黛玉强作轻松地一笑。想到了慕一航的处境,脸色复又有些忧虑,为了不让慕景之担心,黛玉听从了水溶的建议,一点口风也未象慕景之透露。
看着慈祥精明的老人,黛玉只能将话咽到肚子里,每日里陪着慕景之,说说话,聊聊天,只是睿智如慕景之,又能瞒到几时呢,毕竟边境战事,是朝廷的大事,连普通的百姓都察觉到了异常,何况慕景之呢!
水溶每日里忙于朝事,参与部署发兵之事,这一日,黛玉往前面而来,慕义便道:“老爷今早接到了一个帖子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黛玉点点头遂回到了后院,但一颗心却有丝不安。
得月楼上,一位长相有些粗野的汉子此时正与慕景之前进行攀谈,此人正是诺利派来的,因以前与慕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故此次被诺利派来了中原。此时他带着几个人以做生意为掩护早已经潜入了京城,暗中与慕景之联络上,就是想趁机敲诈一下慕景之。
半杯茶下肚,对方客气了几句后,便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老先生,令郎如今在大汗手里,有没有诚意就要看老先生的了!”
慕景之担心慕一航,闻言脸色便是一变:“一航他不过是个生意人,如何会惹到了大汗呢?”
见慕景之担心害怕对方复换了一副面孔:“老先生,此次来,是奉了大汗的命令,所以,先不论私交,我也是奉命行事,没办法啊。你想啊,令郎说是去和突利谈粮食生意的,眼下草原大旱,他突利缺吃的,我们大汗就不缺吗,令郎帮了突利就是拆我们大汗的台呀!我好说歹说,大汗总算同意,只要你慕家动些粮食运到北边去,把令郎拆的台补上,他就放人。咱们终归是老交情了,我扶令郎的安危,怕别人耽误事儿,不昼夜兼程给您报信来了!”
慕景之知道对方的心思但表面仍不得不千恩万谢后,答应了下来。回到府中,想到慕一航的安危,慕景之前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在客厅内来回地踱着,失却了往日的冷静。
终于停了下来,吩咐着慕义:“我去晓院静一静,不许打扰我!”慕义应着。
黛玉在梨花坞不放心慕景之,见天已渐黄昏,复往前面而来,慕义忙道:“姑娘,老爷回来了,现在晓院呢,说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黛玉点点头:“回来了就好!”这时,慕景之脸色严峻,迈着沉稳的步子而来,脸色不似平时从容,有些忧戚之色。黛玉忙迎上前:“义父!”
慕景之见是黛玉忙道:“玉儿!”黛玉瞧了瞧他的脸色试探着问道:“义父可是担心一航哥吗?”这些日子以来,外面征兵备战,慕景之如此精明,最近外面又总有兵马被派往前线,慕景之只怕早清楚了。
慕景之脸色一暗:“不瞒玉儿,今天诺利的人已经和我联系过了,诺利是想让他用粮食来交换慕一航的命!”说着唉声叹气,黛玉便一愕。慕景之便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黛玉闻言,半晌方道:“义父,慕家哪来这么多的粮食啊,一航哥他!”慕景之叹了口气:“粮食倒是有,只是怕运到了,一航也不见得能回来啊!”
黛玉一惊:“义父,这话怎么讲?”
慕景之皱着眉:“诺利既然认定一航和突利有来往,依他的性子,粮食供应到了之后,他还会把一航少回来,让咱们再和突利做买卖吗?再说,这么多粮食北运,要瞒过朝廷耳目又谈何容易,只怕那头诺利还没杀一航,这头当今就要抄慕家了!”
黛玉有些着急地道:“那,要是粮食运不到,一航哥岂不上就要面临杀身之祸?”说着秀眉紧蹙,心里担忧不已。慕景之看着地面沉吟不语,背着手慢慢地踱着,黛玉突然眼前灵光一闪:“义父,这事何不找了北静王商量商量呢?”
北静王,慕景之也是眼前一亮,随即眼神复又暗了下去。一航的身份,慕景之从心里不愿意与皇家有什么瓜葛,但此时,事关一航的性命安危,自己看来要打破那些成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