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垂下头,长长的睫毛眨动着,随即抬起头来,淡淡一笑:“师兄聪颖过人,其实你那已经算是学会了,那还再用我教吗?所以,细究起来,我并没有食言!”
黛玉的巧言令水溶一怔,不觉哑然失笑,随即眯起墨眸,脸上似笑非笑。黛玉一皱眉:“既然灵儿无事,我便回去了!”
水溶却长臂一挡脸色一冷:“这么急着回去,一会儿也不想多待?师妹还真是冷情之人!”
听着他语含讥讽,黛玉脸一沉,水溶冷笑道:“看来,我还得要祝福师妹了!”黛玉闻言脸色刷地一白,垂下水眸尽量地遏制着心头的波澜静静地道:“师兄此话黛玉听不懂,黛玉一个孤女,福从何来!”
水溶紧盯着她:“你如此聪慧,难说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自然是祝福你和四弟了!”
说着水溶冷笑一声:“人家已经向你表明心意了,接下来,师妹该回赠了罢,师妹的才情,写首情诗还是绰绰有余的!”
黛玉强忍着心头的失落和酸楚,胸膛里汹涌着一股愤怒和失望,绽开一个灿然的微笑:“多谢师兄夸奖,还是师兄了解我!”看着黛玉如花的笑靥,水溶又恨又气,双手握紧,正待出言。
这时,却听一声娇软的呼唤:“林姐姐,王爷,你们都在啊!”随着声音,锦瑟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跑了过来,天真美艳的脸蛋上挂着两个浅浅的笑靥,神情如孩子般,来到近前瞅瞅水溶,复看看黛玉,娇笑道:“林姐姐,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啊,天气好闷啊,你们也在看鱼儿冒泡吗?”
黛玉不大自然地一笑,向着水溶微微一福,转身退下。水溶见到锦瑟脸色一沉,这主仆自己明明有令限制了自由,只许她在后院转悠,不许出府门。自己是不想见她的,不由脸色一冷,见不远的黛玉身形一滞,心里一转,换上了一副笑容来:“锦瑟,今天宫里送了不少水晶葡萄来,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那道倩影闻言微微停顿了一下,听到锦瑟欣喜的声音响起:“好啊,我最喜欢吃葡萄了,谢谢溶哥哥!”黛玉一怔,何时锦瑟对水溶的称呼又如此亲昵起来,看来,二人的关系大有改善,自己,还有莫名地期待什么呢?
想到此心头又涩,对水溶又恨又失望,微微自嘲着,或许是自己太过天真,高估了他,以为他会与众不同,情坚如一吗?想到此,尽量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溢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却带着旁人不易觉察的淡淡忧伤,挺直柳腰,没有回头,步履从容地向前走去。
见着那道纤细的身影一步步离去,水溶克制着自己心头起伏的情绪,脸色刷地一变,扫了锦瑟一眼冷冷地道:“没事你们主仆俩乱跑什么,还不快回去!”
锦瑟脸色一顿笑容僵滞在脸上,水溶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以后在府里安安分分地,少给本王到处乱跑,听到没有?”
锦瑟脸色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眸底的异样一闪而逝,任她再能忍耐,但此时被水溶呵斥心里也难以忍受,垂着头掩饰着心头的激烈反应,象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唯唯答应着,雪晴见状忙随着她而去。
水溶脸色一冷,面覆寒霜,目光犀利地盯着主仆二人,感受到身后那道凌厉的视线,锦瑟不由身上一哆嗦,说不出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水溶的话意有所指,难道,他发觉了什么?
水溶目光冷峻看着那个身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这时,慕一航和水灵从静怡轩内走了出来,水灵此刻脸上挂着由衷的笑意,整个人刹时精神焕发了不少,由里而外透着一股子轻松和喜悦。
正与锦瑟主仆走了个对面,见到锦瑟,水灵脸上的笑容一敛,随即微微一皱眉。锦瑟脚步一顿,两只大眼睛不住地在二人身上逡巡,脸上说不出地疑惑和好奇。水灵见状脸色一沉,透出一丝不悦:“看什么看?”
然后与她擦身而过,走向水溶:“哥哥!”然后看了看四周:“林姐姐呢?”猛然瞥见不远处黛玉正欲拐进回廊,便扬声:“林姐姐,你怎么走了啊?”
听到她的呼唤,黛玉回过身来,水灵向她使劲地招了招手,黛玉无法只得复慢慢地转回,水灵紧跑了几步,拉住黛玉。
黛玉微微一笑:“灵儿,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多了,我也不必担心了!”说着看了看天:“这天竟是闷得很,看样子只怕要下雨,我想还是快回去罢,你说呢慕大哥?”
慕一航点点头:“也好!”水灵见黛玉心意已决,有些着急地看着水溶,水溶却微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水灵正待挽留黛玉,这时柳萤急匆匆地走了来,走到水溶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水溶脸色一变,迅速地看了黛玉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知道了,你去罢!”柳萤极快地看了黛玉一眼,转身去了。
这里,水灵不大高兴地道:“哥哥,你是不是惹着林姐姐不开心了,她明明答应得好好地要留下来陪我几天的,怎么一会的工夫就又改主意了,肯定是你和,那个女人!”
说着手指着锦瑟离去的方向,脸上一片娇嗔:“你们俩惹到了林姐姐,是不是?”
黛玉忙道:“灵儿,这和师兄有什么关系,我是看你现在无碍了,所以才想着回去的,不然慕老伯会担心的!”说完向慕一航一笑:“慕大哥先去前面等等,我去收拾一下随后就来!”
刻意地不去看水溶的脸色,向水灵道:“灵儿,好利索了可以来慕府和我说话解闷!”水灵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看了看一脸严峻的水溶,见他丝毫没有挽留黛玉的意思,不由浮起一丝不悦,白了他一眼只好道:“好吧,林姐姐,天是不大好,等方便了我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