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林琼哑然失笑,眼前忽地闪过紫鹃的面容,脸上竟流动着一丝温柔:“我得眼看着姑娘嫁了人,我才放心,才会考虑自己的事!”
黛玉窥着他的神情,眼珠转了转,佯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为了林琼哥,也得盼着师傅回来,好把自己嫁出去才是,不然要是林琼哥遇到了可心的姑娘,却因我不能成双,岂不是我之过!”说着调皮地冲着林琼笑起来。
水灵带着晚晴在慕府的园子里转悠,园中树木繁茂,树荫浓密,人在树下,颇觉凉爽。拐过一人多高的花幛,不期与慕一航撞个正着,慕一航看着娇靥如花的水灵,脸上笑容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灵儿,怎么只你一个人,没去林妹妹那里?”
水灵明眸转了转:“我是刚从林姐姐那出来的。”说着打量了一下四周笑道:“你们的园子,倒是越来越幽深了,要在树下,一点不觉得热,暑气全消呢!”
慕一航清然一笑,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水榭。水灵凭栏欣赏池中的荷花和水鸟,想到方才的话题,慕一航心里一动,见水灵娇颜如玉,明眸流转,说不出地动人。
慕一航望着那双明眸跳跃着小鹿般欢快的光彩,鼓足了勇气道:“灵儿,这里的荷花你喜不喜欢?”
见慕一航竟是问自己这个话题,水灵眨了眨明眸点点头:“喜欢,这里虽然不如皇!啊,虽然不如我们家的湖大,但是很清静!”
慕一航心头一松:“灵儿喜欢就好!”慕一航看着笑靥如花绽放的水灵,忽地一股冲动心头而起,他一下子握住了水灵温软的小手:“灵儿,你愿不愿意一辈子陪我看这满池的粉荷,就象,现在这样?”
清眸如星,深情款款,水灵心里怦怦乱跳,粉面通红,心里却是甜滋滋地,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慕一航大喜:“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狂喜之下手下不自觉地用力,水灵呀了一声,慕一航忙捧着她的手道:“对不起,我一时忘形,灵儿,那我,你说,我何时去你家提亲为好?”
提亲,水灵讶然一惊,一机灵,满腔的甜蜜喜悦被慕一航的话震在当场,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一航,你说什么,提亲?”
梨花坞,送走了林琼,黛玉笑容慢慢地消失,秀眉紧蹙,站在那里双手绞在一起,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正想得出神,便听外面传来水灵脆生生的声音:“林姐姐!”随着声音,水灵带着晚晴走了来。
回过神来,却见水灵一脸郁闷地站在那里,神情似是非常懊丧地看着自己。黛玉便笑道:“怎么了灵儿,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呢,怎么一转眼这小脸变得这么难看啊!”
一面拉了她的手坐下,水灵摇着黛玉的手苦着脸道:“林姐姐,我遇到难题了,你说该怎么办呢?”说着一面回首命晚晴等退下。
见水灵如此着急,黛玉忙拍拍她的手安抚着:“什么事啊,这大热天的,不要着急,看你,额头上都沁出汗来了!”说着用帕子轻轻地撷了撷水灵额头上的汗。
水灵任由着她撷着:“我方才在园子里遇到一航了,他,”说着小脸一红,更添风致,犹如淡淡的红云:“他说,要向我提亲来着!”
嗯,黛玉闻言一愕,随即一笑,没想到慕一航这么急切,竟然亲自找了灵儿。水灵脸一红随即拧着眉头:“可他,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呢,方才他还问起我在哪住呢!我又不好直接告诉他,担心他以为我故意瞒着他。所以我说让他问林姐姐你!”
说着握了黛玉的手,一脸的期求:“一航的性子虽随和,但是他也很骄傲的,我就担心他若知道了真相,会认为我是故意哄他。”蹙着小脸,样子很是苦恼。
黛玉也冷静了下来,想了想思忖着道:“灵儿,你想怎么做!”水灵拉着黛玉的手小脸霎时又开满了阳光:“我想求林姐姐帮我!”
黛玉只是笑笑,心里却莫名地有丝担心,水灵长在深宫,身为公主,这终身大事均是由皇上指婚的,蔫能由她本人亲自来选呢?虽说慕一航心地为人,要比那些世家子弟强多了呢,按人品心地实在是堪配灵儿,就是这出身,不好说!皇上只怕不会将他的宝贝女儿给一个商人罢。
黛玉终是忍不住提醒道:“灵儿,你贵为公主,慕大哥可是商人出身,此事只怕皇上!”话不多言,点到即止。
水灵闻言抬起头不以为意地道:“林姐姐,商人怎么了,当初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不也当直属卖过酒吗,还有,辅佐越王勾践雪了吴国之耻的范蠡,最后不是也从了商做了陶朱公了吗?”
黛玉看了水灵一眼,只得暗自发出一声感喟,只好笑笑。紫鹃忽地笑道:“慕少爷的才能,公主和姑娘相必有目共睹。公主金枝玉叶,慕少爷虽是商人,但他的才能,想当官还不容易吗?王爷是公主的亲哥哥,如果有了王爷的举荐,慕少爷的官,还跑得了吗?”
水灵闻言,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眸子灿亮:“是啊,我怎么把哥哥给忘了?”咧开小嘴儿,看向黛玉的目光里亦如小鹿般欢快,一面兴奋地踱来踱去。
听到水溶的名字,黛玉神情一滞,见水灵神情喜悦轻松,只得淡淡一笑。看来是当事者迷,水灵只怕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太天真了罢。
便听小秋走进来笑道:“姑娘,慕少爷来了呢!”黛玉笑着看着水灵:“说曹操曹操到!”
水灵一听忙立起身来:“林姐姐,一航他知道我在,只怕不好说了,我且躲起来!”说着忙几步走进内室,黛玉见状不由好笑,长吁了一口气,缓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