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水溶似下了决心地道:“四弟曾说过,为了心爱的女子,愿意倾尽一切,哪怕是舍充一世的繁华。我亦能为之!何况,这桩钦定的婚事,本就有名无实!”说罢脸上现出一丝的绝决。
等等,水灵眼前一亮,明眸蓦地有了光彩,原来,哥哥和那锦瑟并没有夫妻之实:“难道哥哥为了林姐姐了会舍弃现在的一切?”
水溶目光坚定:“那也未为不可!”
水灵明眸转了转盯着水溶:“那锦瑟呢,难道哥哥想休了她?”此事早在水溶的打算之内,只是时日尚浅,他不能轻举妄动,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在此之前他唯有忍耐。
水溶一眯墨眸:“怎么,不可以吗?她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水灵一皱眉:“难道,她若是仍以死铭志呢,哥哥又将如何,那林姐姐又如何自处?只怕,到时候被人诟病的不止是哥哥你一个人了,此次还有林姐姐!”
水溶墨眸一冷:“哥哥本就是无情之人,当初娶她不过是以进为退,至于黛玉,我会和她一起面对所有的责难!”
水灵思忖着道:“林姐姐对你的心意其实不言自明,但她现在躲避这份感情,至少你得让她有勇气正视,这是最首要的,夫妻同心,其情断金!”
说着狡黠一笑:“你呀,先要打动林姐姐才是正理,她一直躲避你可不是事儿,那个女人,暂时先不要理她,到时候再让她一无所有就是!到目前为止,人家林姐姐可是没明确地答应你呢!”
看着水灵一脸的调笑,水溶挥挥手语气很不友善地道:“让我静一静!”
水灵吐吐舌头,见水溶坐着不动,水灵立起身来:“该用晚膳了哦,你不吃我可是饿了!”说着摇头团扇,轻盈地走了出去。
夜色溶溶,微微的风却驱不走白日里的余热,书房内水溶手执一卷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心绪紊乱,索性抛下手中书卷,慢慢地出了书房,转而来到了后园的凉亭中。
湖中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则已经绽开,姿态轻盈,仿佛一个个娴淑优雅的少女一般,亭亭玉立,含羞带俏。在月色下有一种朦胧的美,如梦似幻,微风袭来,越发地不真实。
水溶看着满池的粉嫩,衬着青绿的荷叶,那浓绿的颜色,在月色下变得浓郁黑亮,迎面微风徐来,杂着湖水的清凉,烦乱的心境些微地稍微宁和了少许,情绪平静了不少。
慢慢地想着心事,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和人语声,只见紫姑和柳萤二人在月色下姗姗而来。在看到亭中那个卓然的身影时,二人加快了步子,转瞬来到亭中。水溶便知二人有事,遂坐了下来。
紫姑先开了口:“听墨雨说,王爷出来了,我估摸着准是到这里来乘凉了!”水溶望着天上的半轮明月映着湖水明晃晃地:“紫姑,你是为黛玉的事来的罢?”
紫姑脸色一凛,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王爷怪紫姑让林丫头出府了,没有留住她?”
水溶收回视线,月光下,一双墨眸闪着幽幽的光,平添了几丝神秘:“她的性子我很清楚,倔起来你是留不住她的!”
紫姑微一沉吟缓缓地道:“王爷,恕我直言,其实,丫头离开未尝不是明智之举。”水溶眼光一闪:“此话怎讲?”
紫姑脸色凝重,看了看身侧的柳萤:“小萤!”
柳萤方启唇:“王爷,有件事,因王爷不在府中属下没有及时向王爷禀告,望王爷恕罪!”水溶眼眸一紧:“什么事?和林姑娘出府有什么关系?”
柳萤回道:“这件事属下只向紫姑说过,属下只是暗中观察着这一阵子,也没有证据,只是属下的感觉,所以!”
水溶打断了她:“说罢,你的感觉一向很准的,这一点本王相信!”
柳萤看了看紫姑,紫姑便道:“王爷,那一日,王妃中了毒,小萤为王妃针炙解毒时,无意中听到了王妃的自言自语,俗话说,醉后吐直言,人在那种状态下,即使没有意识,但说出来的相信也是内心的话。”
水溶耳朵支了起来,一下子警醒了,脸色一凛:“说的什么话?”柳萤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话。
水溶脸色蓦地严峻起来,紫姑缓缓地道:“王爷,从王妃说的话来看,你不觉得,她的神智根本不象是平时说出的话吗?这里面?”
水溶细长的手指敲打着亭中的石桌,片刻后,突然停下,眸光一扫:“那紫姑的意思是说,她,很可能是装的?”
水溶的反应似在二人意料之中,紫姑看了一下柳萤,没有正面回答:“此事可非同小可,所以,我和小萤不敢百分百地断定。到现在为止,还只是我们的猜测,不仅小萤有这感觉,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这一阵子我也暗中注意了,但是并没看出什么破绽出来。但这个念头既然起了,总觉得王妃哪里不对劲,还有件事,小蛮说,林丫头在出府前,王妃曾跑到她那里,说的话,小蛮虽然不十分清楚,但听紫鹃说,王妃不顾脸面,竟然把夫妻间的事说给林丫头听。王爷,那天,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听着这话里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说着继续思忖着道:“即使王妃心智简单,但这种事,她身边的奶娘嬷嬷们也必会叮嘱,随随便便地说出来,听着也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后来,王妃的奶娘杨嬷嬷也曾到林丫头那,不知说了什么话,她去了以后,听说林丫头的脸色便不大好看。这些事,联起来一想,只怕,林丫头是不得已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