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漓一皱眉,下意识地立起身来,黛玉却轻轻一摆手,轻咳了几声,慢慢地平复了下来。水漓复坐回原处,似是觉着方才自己的举动有些反常,脸色一绷,神情复渐渐地冷峻起来,但此刻却有了些刻意。
此时的水漓,绝非往日那个冷峻内敛的二皇子,堂堂的南安郡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委实令黛玉纳闷又疑惑,越发想不出来他来此作甚:“王爷此来,不会单单是来告诉民女此事的罢!”语气中微微有些揶揄,巧妙地化解了方才水漓的唐突。
水漓心里松了一口气,黛玉微一沉吟主动开口道:“王爷日理万机,想必此来也定有缘由!”水漓看了她一眼:“怎么,林姑娘不欢迎我这个朋友?”
听他自称是朋友,黛玉一怔,随即浅浅一笑:“民女岂敢,能与王爷攀谈,可是民女的荣幸!”
“哦,是吗,”水漓脸上有了丝松动:“那应该是本王的荣幸才是!”语气中亦有了丝揶揄,一时间,气氛随和了许多。
水漓说着脸色一正,慢慢地自自己袖中拿出那块晶莹的玉佩擎在手中:“如本王猜得不错的话,此物,可是林姑娘的?”
黛玉回首一看,顿时眸露惊诧:“怎么,这块玉佩竟在王爷手中?”说着轻移莲步来到近前,眸中难掩欣喜。
水漓看了她一眼,黛玉抑制着心头的激动解释着:“这是母亲生前留给民女的,自那日菩提寺进香后,只道是无意中遗落了,没想到竟是被王爷捡到了吗?”
心中不觉如释重负,看向水漓的目光中便存了些许感激:“王爷是在海棠林里捡到的吗?”
见黛玉脸上浮起轻松的笑靥,水漓也不由自主心情好了起来,轻抚着玉佩一笑:“不是,此物遗落在本王的别苑里了,早想送还给姑娘,只是不大方便,也没有机会!”
话到此微微一顿,后面的话黛玉自是明白,自己住在北静王府,而此兄弟二人平时又不太和睦,来往甚少,黛玉嫣然一笑:“那真是巧了,如果在海棠林里,只怕会被别人捡去了可未可知,那样只怕永远也找不不到了呢,幸好落到了王爷府中!”
水漓端详着玉佩,并未立即还给她,倏尔抬头:“这块玉佩纹理细腻,晶莹通透,一看便是上乘,如本王猜,这块玉佩对姑娘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黛玉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欣喜,微微迟疑了一下,水漓道:“看来本王猜得不错,如果姑娘不方便说,就算了!”
黛玉水眸闪了闪,为水漓重又倾注了一杯清茶,心思一转,这块玉佩的寓意,自己岂能告诉一个外人,更何况是一个男子,并且此人还是位身份尊贵的王爷。
正想着,不防壶中的水不经意洒到了自己的手上,不自觉地惊唤了一声:“哎呀!”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茶壶。
黛玉甩着自己的手,水漓见状忙站了起来,踏一大步迈到了她面前,情不自禁地执起她的手:“是不是烫到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黛玉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轻声地摇摇头:“无妨,多谢王爷体恤!”水漓方觉得自己举止有些过分,正欲开口。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冷哼传来,黛玉忙抬首一看,竟是水溶,一袭白袍,站在不远处的花荫下,凛凛看向这里。心里一喜,刚欲唤他,随即想起了什么心里一凛,将所有的欣喜掩下,他怎么也来了?
自己可是一声不吭地便离开王府了,想必是来问罪的罢?静静地唤了一声:“师兄!”
水漓唇圈勾起,面容恢复了冷峻,站在黛玉身畔不置一辞。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水溶心里就不舒服,怎么看怎么刺眼,冷着脸迈开步子一步步近前。
黛玉的心,微微乱了起来,强自掩饰着情绪的波动,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水溶转瞬踏上凉亭,脸色阴沉没有一丝笑容,扫了水漓一眼:“二哥缘何到此,这可真是教人好生纳罕!”
水漓冷峻的面容缓和了一丝,淡淡地道:“这里似乎不是三弟的北静王府罢,三弟管得未免宽了点!”
水溶哼了一声,目光冷冷,踱向黛玉,黛玉见兄弟二人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很是紧张,忙一笑道:“师兄,王爷是来给慕府送匾来的!”
水溶并不理黛玉,依旧向着水漓:“二哥好兴致,送匾,竟然送到后院来了?”语气中一丝质问,想到当初水漓对黛玉的救命之恩,更是一肚子醋意。
黛玉看了一眼兀自凝神不动的水漓,自己夹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感觉左右不是,遂默然不语。这时水漓将手中的玉佩递到了黛玉面前,故意微微一笑:“此物,还望姑娘收好!”
黛玉接过来,向水漓淡淡一笑客气地道:“多谢王爷!”笑容虽清浅,但在水溶看来,是那么刺眼。心中越发醋意十足,双眉一皱,脸色阴沉,一双墨眸寒光闪烁。
水漓不经意扫了水溶一眼,见其双手紧握,脸色难看,只当没看见一般向黛玉轻轻一拱手:“林姑娘,本王就此告辞,姑娘保重!”黛玉礼貌地微微一福,水漓转身大踏步离去。
亭中转瞬只剩下黛玉和水溶,二人近在咫尺,那熟悉的气息和心跳声令黛玉的心不由自主地乱跳起来,默默地转过身,沐着夕阳,避开水溶凌厉不悦的目光,轻声问道:“师兄是何时回来的?”
不待水溶答言,避重就轻地道:“师兄想必口渴了罢?这是竹心茶,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