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头,抬起头来,强逼着自己绽开一个灿然的微笑。水溶拥住她低低地问着:“黛玉,为何不问,为何有话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他看得出她的担忧,他想她对自己敞开心扉,二人共同面对和承担,而不是象现在一样,她独自一个人这么愁闷。
黛玉靠在他的怀里,嗅着他熟悉的味道,心里不由自主地纷乱,一时有些气馁和失落,这个怀抱本不属于自己,不是吗?
轻轻地离开他的怀抱,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有如一只亭亭独立的莲花,坚强而清冷:“如果师兄想说,我又何必问呢!”
面对黛玉莹亮清澈的水眸,水溶脸色严峻:“有些事,你看到的仅是表象,相信我!”一面复郑重地看着她道:“我给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
承诺,一个太过沉重而美好的字眼,每一字每句都有着重逾千斤的份量,直可掷地而化作金石之声。面对这样一份真情,一颗真心,所有的怀疑都是多余的,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他的誓言便足以说明一切了,不是吗?
默默地咀嚼着这两个字,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向往的字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水溶的话,令黛玉安下心来,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锦瑟被禁足的事,在府内很快传了开去,下人们私下里纷纷议论着,王爷王妃不和睦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此次王爷雷霆大怒,不仅将王妃身边一个贴身的大丫鬟和奶娘撵了去,更将王妃禁了足,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清楚肯定事情小不了。
微风徐徐,阳光晴好,清苑内,黛玉逗弄着玄凤,心不在焉地给它喂着食,紫鹃走了来,接过她手中的陶罐道:“姑娘,还是我来罢!”
说着摘下了笼子,为玄凤添了水,黛玉便道:“花儿可浇完了?”紫鹃便道:“浇完了,我和小蛮已经搬到了阴凉处了!”黛玉点点头。
看着紫鹃复将笼子挂好,紫鹃回过头来,忽地想起一事来笑道:“这阵子没有那个王妃跑来添乱,清苑可是清静多了,这个王妃也真是的,她的手下人也均不是什么好的,不然哪会惹怒了王爷给撵出去!”
说着纳闷道:“王爷本就对海棠苑不怎么理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府里的人竟然嘴全严得很。”
黛玉默然不语,此事一定与那一晚有关,那一晚的事令水溶非常生气,不仅撵了锦瑟的人,而且还罚她禁足一个月,这是府中的家事,自己并不好过问,而紫姑也并不向自己提及,这大家子确实复杂。
诚如紫鹃所言,府里现在风平浪静,日子过得悠闲而自在,水灵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黛玉便忖度着,想必是去慕府找慕一航了罢。
水溶期间又回来过一次,黛玉也知道皇上将练兵一事交由他与水漓二人共同协管,此次水昊天下了本,定要练出一支铁骑与诺利较量。尤其是水溶,他当初孤身一人深入沙陀大营亲眼见了诺利的实力,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兄弟二人将平时的嫌隙尽皆抛去,关键时候仍以朝事为重,二人鼎力协作,协助兵部练兵,忙得无暇顾及府中之事。回来见府中井井有条,心中颇慰。与黛玉小聚,待了两天后又匆匆离府。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转眼一个月过去。日子虽平静,但黛玉却有了辞府之意,她一直在想要不要搬出府去慕景之处,水溶的话虽然让自己安心,但是,自己却不愿意处于这种尴尬之中。
或者,离开此地,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虽与水溶心意挑明了,但总觉得处境有些尴尬,自己,与其这么苦苦地等着水溶兑现那份承诺,不如索性提早离去。
二人朝夕相处,便会觉得等待的漫长,对二人来讲均是一种煎熬,有自己在,可能对水溶更是一种压力,自己不想成为他的负累,所以,离开应该是个明智的选择。既能避免自己处境的尴尬,又落个心静。
有道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对双方,不也是一种考验吗!
正想着,却听紫鹃哼了一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这才刚禁了一个月,就又往这跑!”
黛玉一怔,随即听到一个欢快的笑声响起:“林姐姐,在屋里吗?”
是锦瑟,黛玉看了紫鹃一眼,见紫鹃沉了脸一脸的不悦,微微一蹙眉:“紫鹃!”紫鹃嗯了一声一板面孔不吭声了。
锦瑟欢快地走了进来,黛玉从容地招呼着锦瑟落座,紫鹃瞥了锦瑟一眼站在那里也不动,黛玉遂唤进小蛮来,摆上了茶果点心。
锦瑟丝毫不见外,如一个贪吃的孩子一般,叽叽喳喳地又说又笑,吃着喝着,一点也不客气。紫鹃见状很是反感,脸色便有些带样儿,黛玉冲她暗暗摇摇头,紫鹃看了锦瑟一眼神情有些不悦地一扭身来到廊上。
自己的嬷嬷和丫鬟被撵出府了,还被禁足了一个月,可看她这个当主子的竟然没事一般,真是没心没肺,紫鹃很是看不上她。
屋内只剩下黛玉和锦瑟二人,见黛玉表情淡淡地一直不说话,锦瑟睁巴着大眼睛,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果子:“姐姐,你看这里,这是被溶哥哥!啊,是王爷弄伤的!”
说着嘟起小嘴儿,毫不在意地拉开衣襟,露出里面的一片冰肌,那上面有几颗淡淡的红痕,映着透进来的灿然的阳光,显得格外醒目。
黛玉一怔,随即明白了那是什么,不觉脸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