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闪过萧让的冷笑声,冯紫英回过神来,另一只手硬生生地从水灵头上扯掉她的软帽,水灵的一头青丝露了出来,越见娇俏。
冯紫英把东西往萧让手里一递:“给!”水灵见自己的帽子被面前这个英俊的少年给摘了下来,不由一跺脚:“你混蛋,你是谁,胆敢唐突本宫!”冯紫英也不答言,直接将软帽递到萧让面前,萧让也有些愣住了,他哪里敢去接。
这时见远处一阵飞尘,几匹快马急驰而来,萧让看清其中那一袭白袍的正是北静王水溶,此时悔上心头,不由生出几许胆怯来,忙一拨马头,飞奔而走。
冯紫英见状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正待将帽子还与水灵,水溶已经率人来至近前,水灵忙跑到哥哥身前,回身一指冯紫英:“哥哥,方才这个人非礼我,你要给我出气,把他抓起来!”
水溶冷冷地盯着冯紫英半晌,冯紫英此时手里擎着水灵的帽子,心里有些惊慌:“殿下,我!”水灵气忿地撅着樱唇,小脸气得通红,黛玉在一旁轻声安抚着她。
水溶下了马,缓缓近前,眯起那双让人胆寒的瞳眸,上下打量了冯紫英几眼。倏地,眸子里精光一闪,蓦手出手,极快地击出一掌,正打在冯紫英的胸前,冯紫英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力击中,不由自主地飞出几米,倒在了地上,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心口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在地上,如桃花喷溅。
水灵吓得一闭眼,黛玉也忙扭过头去,水溶眸子一冷,寒光迸射,正待出言,正在此时,却听月下惊呼:“王爷,不好了,你看!”
见远处烟尘四起,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由远而近,夹杂着嗒嗒的马蹄声和马儿的嘶呜声,只见几百匹马儿,仿佛下山的猛虎一般,往这边奔驰而来。
水溶一惊:“怎么回事?”
月下忙道:“卑职也不清楚,只怕是马儿冲破了护栏,想必是养马倌照看不周罢,王爷,太危险了,得赶紧离开此地!”
情势紧急,水溶顾不得许多,水澈也有些紧张,这些马,许多是未曾驯服的烈马,平时里被圈在马圈里,不知今日怎么回事,竟然全跑了出来。被它们踏上,不死也得伤啊,想到此也忙一拨自己的马,这时,柳萤和月下已经护着黛玉和水灵上了马车,顾不上受了伤的冯紫英,一行人赶紧往前催马奔驰。
这时,那几百匹马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散奔驰,在草场上撒开蹄脚,乱冲乱撞起来,仓惶之中,水灵和黛玉在车上被撞得东倒西歪,头碰到车上,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唤声:“哥哥,四哥!”
水溶见此情形忙向水澈:“四弟,你护着灵儿,我护着黛玉,车子丢掉!”
水澈立即明白了水溶的用意,兄弟二人一人一个,将水灵和黛玉挟上自己的马背,柳萤和月下同乘一骑,三骑快马,迅速地向远处奔驰而去。再看驾辕的马儿已然受了惊,撒开四蹄在草场上乱窜。不一会马车便被马群冲撞得四分五裂。
不远处的高台上,一道冷冷的目光正看着马场中的一慕,见马儿横冲直撞,看着水溶三人被奔腾的马儿冲散四散奔逃的情景,不觉发出冷冷的一笑。
黛玉伏在水溶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精腰,紧张得不敢喘大气,水溶的马是千里马,奋跑起来,一颠一颠地,黛玉被抛得一上一下,硌得生疼,只得咬紧银牙忍受着。
水溶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揽住怀中的她,感觉着怀中的温软甜香,听着身边虎虎的声音,那万马奔腾的声势,有如雷霆大震,排山倒海一般,卷起阵阵烟尘,很快地,这一切离自己渐渐远去,声音越来越小。
远远地将那些烈马抛到了后面,很快来到了一个小山坡上,马儿方才停下四蹄。低头看着伏在自己怀中的黛玉,长吁了一口气:“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黛玉方慢慢地松开手臂,睁开水眸,试探着看了看四周,果然,周围春风浩荡,已经安然地甩掉了那马群,心里一松。
抬起头看向水溶,未料水溶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躲避不及,粉嬾的唇瓣,正好触到了水溶的薄唇上,刹时,只觉得身上刷地腾起一股激流,脑子里嗡地一响顿时一片空白,忘了自己该有的反应。
水溶心头狂喜,这样的机会真是求之不得,一时忘情,于是趁势搂住她的纤腰,攫住了她的粉唇。
黛玉呆在当场,任由他辗转着吻了半天方醒过神来,想也没想猛地用力推开水溶,沉浸在情思萦逗之中的水溶来不及防备,被她一推两个人立时从马上跌了下来。
说是迟那是快,水溶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一搂她,两个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翻了几个跟头后才停下来。黛玉发觉自己被水溶揽得死死地,自己全身的重量整个伏在了他的身上,二人身体接触说不出地暧昧亲密。
此情此景,令她又气又羞,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水溶一个翻身压到了身下,墨眸炙热,再次俯下身去……
黛玉被他强吻住,情急之下用手捶打着水溶,脚也一个劲地乱踢着:“呜!放开我,你!”水溶一声不吭,猛地松开她,呼吸微促,俊脸上一片潮红笑不丝地瞅着她。
想不到水溶竟然乘人之危,借机唐突自己,黛玉不由又恨又羞,趔趄着站起身来,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几步,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了草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好在草地上绿草如毯,索性也不起来,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地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场,心里涌动着愤恨和委屈,只觉得胸口发闷,止不住轻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