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上的笑意有些停滞,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这时水漓和水澈二人也走进殿来,二人行了礼后落座。
水昊天寒眸扫了扫站在地下的儿子,见水溶的着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溶儿,刚刚大婚,今日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来敬酒请安?”语气中满是嗔怪。
水溶嘴角噙笑,笑不丝地道:“父皇,亲也成了,今儿穿什么儿臣还需禀告父皇吗?父皇日理万机,连这种小事也要过问吗?”
旁边皇后微微挑挑眉,心里虽然不悦,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不露痕迹地眯了眯丹凤眼,佯咳嗽了一声,低声地提醒道:“皇上,今天是他们请安敬茶的日子,还是……”水昊天方收回不悦的目光,不再吭声了。
锦瑟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一身淡粉色的宫装,衬得她肤色白皙娇嬾,肤质细腻如凝脂,一双大眼睛,蕴含春水,如三月江南,烟波荡漾,水气弥漫,只是里面盛满了无辜。
与水溶站在一起,二人一白一粉,看上去那么不协调,神情举止一点不象是刚成了亲的新婚夫妇,没有半点的恩爱亲昵。
见气氛有些尴尬,旁边淑琴忙适时地端过一个小托盘走近前来,上面两杯香茗:“王爷,王妃,这是敬太后的茶!”
太后凤眸一闪,脸上立即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含笑看着水溶。水溶捧过一杯,双膝跪倒:“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茶香浓浓,袅袅上升,太后脸色缓了缓,笑吟吟地接过来,轻轻地抿了一口。
旁边锦瑟亦如水溶,只是双手奉上时仍有些胆怯,垂下眸子不敢看太后。太后此时也不计较,自旁边绮月手里拿起一个锦盒,而后放于那原先奉茶的玉盘子中:“成了亲,以后你就是哀家的孙媳妇了,这是哀家给你的见面礼!”
锦瑟仿佛受宠若惊一般,美眸闪了闪忙低声道:“谢皇祖母!”太后状甚宽容地淡淡一笑。
然后二人给水昊天敬茶,水昊天示意身畔的宫女,宫女忙将礼物呈上,水昊天一改平时的威严,貌甚慈爱地道:“你们两个大婚,总算是了了朕的一件心事,这是玉如意一柄,希望你们二人和和美美!”然后二人依次给皇后,端妃,敬妃奉了茶,众人皆有礼物,不一而足。
落座后,却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娇脆的笑声,只见水灵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小脸上一片红晕,进来后给太后及众人见了礼后,直接跑到太后身边,太后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宠溺中带着嗔怪道:“灵儿啊,你总是这么疯疯火火地,大早起地着什么急呢?”
水灵吐了吐舌头,回首冲着水溶笑道:“哥哥你真早,本来想跟了你一起来的,听紫姑讲你早来了,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啊!”说着见水溶一身白衣,脸色一愣,扫过锦瑟一眼,随即会意一笑。
这时,太后抚了抚双鬓,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哀家这三个皇孙,一个比一个出色。溶儿的事终于尘埃落定,接下来,就是漓儿和澈儿了,你们俩一个兄长一个弟弟,年纪呢也不算小了,这终身大事可拖不起!”
一旁皇后忙接过话碴道:“太后说得是,蒙皇上特许,漓儿和澈儿哥两个可以自己择取意中人,这应该不是件难事!”说着似不经意瞥了水溶一眼笑笑:“只是不要挑花了眼啊!”
水溶不歇觉察地眯了眯墨眸,脸色一冷。太后一皱眉,淡淡地道:“说得是,这终身大事不得马虎,一定要选个自己中意的。尤其是溶儿,哀家知道你心里有委屈,所以这一次更要仔细挑选,一定要更稳妥一点儿!”
水溶笑不丝地道:“谢皇祖母,孙儿一定给您老人家挑个称心如意的!”
皇后笑容微微一滞,看着有些懵懂的锦瑟,心里很是不悦,但仍端着稳重的笑容,说不出地雍容大气,看了一眼水漓:“这两年妾身冷眼忖度,倒是觉得有几家千金不错,还得再看看再做定夺呢,最终还得漓儿自己拿主意!”
太后看了看脸色冷峻的水漓:“这就好,也不该再拖了,只要对方贤淑贞静便好!”然后目光转向水澈,笑不丝地看了看他:“澈儿呢?在军中没有机会,现在回京了,也该留意一下了!”
水澈微一沉吟,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皇祖母,孙儿中意一位女子,只是!”说着清眸一闪,似无意地扫了水溶一眼,淡笑道:“尚不知那个女子的心意如何呢!”
“哦?”太后颇有兴趣,嘴角噙笑看了看端妃道:“你可知澈儿心目中的女孩是谁家的?”端妃也觉意外,儿子从未向自己提及过,遂纳闷地看了看儿子,见水澈清眸含笑,遂向太后笑道:“妾身哪里知晓,澈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妾身也蒙在鼓里呢,这也是头一次听他说起呢!”
太后便微有些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连你母妃也瞒着?”
水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皇祖母错怪孙儿了,因为到现在为止只是孙儿的一厢情愿呢,这情缘一事,还是两相情愿最好,所以孙儿不敢造次。”
太后微微颔首:“想不到澈儿行事倒甚是稳健,是个有心人,不知哪家的女子能得到你的青睐,哀家的孙儿,个个都是好的,这是她们的福气才是,她们还敢挑剔不成了?”试问哪个女子不向往着能进皇宫,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水澈朗然一笑:“话是如此,但孙儿不想以势压人,还是用真心打动对方为上,您说是吧,皇祖母?”太后挑眉向水昊天一笑:“澈儿性子温和清朗,知书识礼,身在皇家能如此行事,可见是个心胸宽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