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愣愣地,紫鹃抬眉道:“姑娘,想什么呢?”见包扎得差不多了,黛玉便道:“紫鹃,你且下去,我有几句话要问王爷!”紫鹃忙端着小托盘转身下去了。
水溶盯住黛玉,似是知晓了她心中所想:“可是关于冷宫的那个女人?”
黛玉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和惊讶,点点头:“那个女人,是不是元妃娘娘?”
见水溶不答点点头,黛玉心中一叹,原先那个光华四射美艳不可方物的贵妃娘娘,如今却是连一个普通的宫女也不如,这前后有如云泥之别,世事难料,荣辱还真是难定,遂低头不语。
水溶蹙眉,似是猜中了她的心思:“有什么要问的,回头我再告诉你!”唤进紫鹃和幽草二人,口气冷然:“我去看下皇祖母,这件事,不许泄露半句出去,知道吗?”
说着眸光一扫幽草和紫鹃,二人顿觉一股寒气袭过,水溶的脾气二人是知晓的,遂点点头。
水溶眉头皱起,盯着黛玉半晌,沉声道:“以后不许再和锦瑟接触,明白吗?”望着他俊拔的身影,黛玉水眸闪了闪,半晌无语。
昭阳宫内,锦瑟的丫鬟雪薇小心翼翼地给她涂着药,锦瑟皱着脸,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水漓一脸冷峻地注视着她。锦瑟向他绽开一个天真的笑容,状似恳求:“漓哥哥,不许告诉皇后娘娘,可不可以啊!”
水漓看着她有些期期艾艾的样子,有些无奈地道:“你以为母后会不知道吗,你手臂上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据!”锦瑟听罢嘟起小嘴儿。
这时,外面一阵环佩叮咚衣裙的窸窣声传来,这时,皇后在一群宫女嬷嬷的簇拥下施施然走了进来,锦瑟忙向水漓翘起樱唇,乖巧地跑了过去。
皇后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向水漓道:“漓儿,怎么进了宫也不到慈宁宫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问好呢,你二姐锦莲在那呢,老三也刚过去,听说一会儿老四也过来呢。你且过去问个安罢,今儿只怕太后会留下你们,晚上还溜百病呢,看样子太后竟是兴致好得很!”
水漓微微点点头:“母后说得是,儿臣还没来得及过去呢!”随后看了锦瑟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母后,方才,锦瑟不小心误去了冷幽宫!”
见皇后神情骤变,水漓忙道:“锦瑟已经被吓得不轻了,请母后原谅她这一次!”皇后端庄秀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半晌,方问道:“没事就好!”
水漓见皇后神色如常,心放下来,遂向皇后道:“母后,儿臣去看看皇祖母!”遂大踏步离去。
皇后眉头微蹙,半晌无言,听着外面锦瑟和几个宫女的笑声,吁了口气,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接过宫女奉上的茶,慢条丝理地吹拂着淡绿的芽尖,微瞟了旁边的古嬷嬷似笑非笑地道:“元宵节下,宫里宫外这么热闹,只是冷清了一个地儿!若不是漓儿说起,本宫差一点忘了呢!”说着端庄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嘴角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时锦瑟蹦跳着跑了进来,神情欢悦如小鹿一般,皇后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畔:“去冷幽宫了,是不是?”锦瑟吐吐舌头,用力地点点头。
皇后嗯了一声放茶盅,似随意地道:“锦瑟,你在冷幽宫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锦瑟想了想,歪着脑袋,忽而神情陷入恐惧中一个劲地摇头:“那里面的两个人好吓人,那个人一直说什么,人不是她害的,她是冤枉的呢,还说那壶茶不关她的事!”
皇后眸子一闪,手下一顿,脸上一丝讶然和冷戾一闪而过,锦瑟继续蹙着眉道:“锦瑟好怕啊,后来是林姐姐进来救了锦瑟,然后我们俩就一起跑出来了!真的好怕!”说着白嫩的玉手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吐了口气,似要将那份恐惧吐出来一般。
皇后皱起眉头,半晌没说话,这时,锦瑟嘟囔着:“我好渴啊,雪薇,茶呢!”说着立起身跑向厅外。
皇后目光深幽,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半晌,妆容得体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但不达眸底:“假若当年陛下留下了贾敏!”说着挑挑眉,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快意和讽刺。
古嬷嬷一旁也是冷笑着:“那敏女史如何能与娘娘相比,不过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女官罢了,娘娘金尊玉贵,可是一国之母!”
皇后抚了抚鬓边的珠花,笑不丝地道:“当年如若贾敏肯留下,你想陛下能不加封吗,她又是太后身边的人,至少也在四妃之首!”说着星眸一阖,闪过一丝不甘。
古嬷嬷觑着皇后的脸色继续道:“那敏女史不是个长寿的,皇上亏了没留她在宫里,那夫妇俩均是个短命的,可见不是个有福的!”
皇后瞧着自己保养得水润晶华的玉手,半晌一挑眉道:“嬷嬷可听过汉朝李夫人的故事?”古嬷嬷笑着摇摇头:“老奴愚昧,何曾听过这些呢,娘娘快给老奴讲讲!”
皇后慢条丝理地道:“他记住的,永远是她最美的样子。圣眷隆重,那汉家的天子却因此厚待了李家人!”说着星眸闪过一丝阴鸷。
半晌自言自语着:“越是不想看见,偏就送到你面前来。那个什么林丫头,本宫瞧着比当年的贾敏气度还在以上,也不知怎么着竟和公主扯上了关系。”
古嬷嬷脸上有丝不屑:“那又如何,贾敏夫妇不在人世了,贾家又一败涂地,不过是个孤女,无依无靠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