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长吁了一口气,一脸的赞许:“你父皇的安危最重要,上次老三立了大功,此次,若是能生擒这个程达,漓儿你可算是大功一件了!”
水漓脸色冷峻:“母后,这个程达很不容易对付,儿臣得多调些人手过来方稳妥!”
皇后神情疑惑地道:“那个程达身手果然如此厉害吗,怎么着皇宫宫墙高深,他想进来也是不易的!不过凡事小心点没错!”说着想了想建议道:“韩国公手下身手均不错,不妨调来暂时帮下忙!”
水漓点点头:“儿臣也想过,虽说宫里护卫不少,但此次对付的是程达,为了以防万一,儿臣也想从各得调些高手过来!”皇后点点头。
水漓看了看旁边兀自逗着猫儿玩的锦瑟,微一沉吟道:“母后,为了安全起见,锦瑟暂时不要留在宫里了,儿臣的意思是先把她送回去,避过这阵子风头,以后母后如果想念她了,再接进宫来也不迟!”
皇后妆容精致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的迟疑,看了看锦瑟欢快的笑脸,沉吟了半晌点点头:“好罢!”说着柔声道:“锦瑟,听到你漓哥哥的话没有?”
锦瑟抬起那张明媚的笑脸,忽闪着美眸不解地道:“方才漓哥哥说什么了?”见她如此懵懂,皇后叹口气:“你漓哥哥说暂时你先回去,回头本宫再接你来玩!”
噢,锦瑟不经意地随口答应着,忽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好,我听漓哥哥的!”皇后看了水漓一眼,水漓的脸上现出一丝的温柔。
忽地,锦瑟道:“方才漓哥哥说皇宫里不安全,是吗,所以才送锦瑟回去的?”水漓点点头,锦瑟乖乖地道:“好,漓哥哥对我好,我听你的!”说罢眉眼弯弯,笑得天真无邪。
皇后见水漓脸上有丝温情流动,不觉一蹙眉,对香草道:“方才御膳厨送来本宫要的一些精美的点心,你带锦瑟过去尝尝!”香草便知皇后有话与水漓说,遂忙领着锦瑟下去了。
水漓望着锦瑟的背影,如墨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皇后佯作未看到,神情淡淡地道:“漓儿,方才平时路上可见到治国公的夫人和小姐了?”
水漓收回视线:“是的,她们是来探望母后的罢,今儿是初二日,不是吗?”皇后微微颔首,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那芸萱姑娘如何?”
想到方才在路上那位芸萱姑娘对自己含羞的凝睇,水漓心里一凛,心中已经了然,皱了皱眉,冷眸望着皇后:“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见他反应机敏,遂叹道:“母后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清楚,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选个正妃了。母后这两年忖度着这百官的千金们,觉得这个芸萱姑娘还是很不错的,容貌才情在这些名门闺秀中俱是上乘。治国公杨大人是朝中的老臣,影响力极广,而且,她的姐姐是曾经的韩国公夫人,有这层关系,韩国公只怕也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母后的意思漓儿难道不明白!”
皇后的一席话,令水澈神情一沉,目光一紧,嗓音低沉果断:“母后,儿臣的终身就不必操心了,没准哪天儿臣会自己相中一个,定向母后禀明便是!”
皇后清楚水漓的个性,见他仍如此固执,一皱眉:“母后问你句心里话,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锦瑟,如若这样,那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罢。”
见水漓脸色微沉不语,遂语重心长地道:“锦瑟的事到现在都两年了,你还念念不忘,身为一个皇子,为一个女子如此,传出去岂不惹人嗤笑。你身边处处皆芳草,那些名门闺秀,哪一个不想着嫁入皇宫,可你倒好,在宫中这么多年,竟然还养成一个痴情的性子来!她虽是母后的亲外甥女,你们俩又是青梅竹马,母后也曾希望你们两个能结为连理,但缘份的事哪个又说得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计较执著又有何益?”
见水漓不语,微微一顿复道:“她心里没你,你一味的付出也得不到回报,如若不是当初她的惨烈,或许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母后定会为你争取,但那件事无异于断了你所有的念想。为何你就不明白呢?漓儿,还是放下得好,不然于你一点益处也没有,徒增自己的痛苦!”
说着淡淡地扫了水漓一眼:“退一步讲,即使你得偿心愿,可不要忘了,身为皇室子孙,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身边多的是女人,并不止一个。锦瑟虽好,但现在是你的弟媳了,名分既定,就不要再做非分之想了。你的这一腔心思,还是趁早淡了得好!”
一丝痛楚划过水漓无波肃然的眸底,像冰冷的湖面被寒风掠过。
水漓默默地转过身,望着外面那几枝傲然挺立的寒梅,背影冷峻森然,平添了一份孤寂。
皇后的话他何尝不明白,聪明如他,这些道理不必别人教导,身为皇室中人,他并不觉得钟情有何不妥,虽然看惯了宫中那些嫔妃们明里暗里的争斗,但这并不能成为一个人滥情的理由。
夜色深沉,北静王府一片肃静,书房内灯烛辉煌,灯下,水溶正伏首在案上,手执画笔,一点一点仔细地描绘着什么。长眉入鬓,深邃如潭的黑瞳此刻溢着一丝温情,凝神在画纸上,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灯光映着他傲然卓拔的身材,眉宇间浑然天成的霸气使得他看上去更显卓尔不群。
书房内静谧得唯有他落笔在纸上的声音,时而烛光微爆,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时光静静如流,屋内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