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小丫鬟早已拧了一条帕子来,锦瑟接过来擦拭干净了手,水漓亲手拈起一块,锦瑟接过来,笑靥如花,一面吃一面夸赞着:“又香又甜,哥哥,漓哥哥,你们俩怎么不吃呢?是叶嬷嬷亲自告诉厨房的法子,里面好象加了什么玫瑰呢,我最喜欢吃了!”说着细白的手指拈起一块,递给水漓。
水漓冷峻的脸上此刻露出淡淡的微笑,接过来慢慢地咀嚼着,锦瑟歪着头一面吃一面问道:“漓哥哥,好不好吃?”水漓点点头。
锦瑟回过头来复给韩琦捡了一块,一面嘴里自言自语着:“这一块是哥哥的!”
说着递与韩琦,然后不顾形象地吃起来,韩琦和水漓二人均含笑看着一脸娇态的锦瑟,许是吃得有些急,锦瑟微微有些咳起来,一个小丫鬟忙捧过一盅茶来,水漓一伸手:“给我罢!”
小丫鬟眼神一闪,水漓执起茶盅,锦瑟咳了几下,一杯冒着热汽的茶蓦地递到了自己面前,不觉抬起粉嬾的脸蛋,明眸中溢起满满的笑意:“谢谢漓哥哥!”说着接过来喝了几口,明眸流盼,神情说不出地天真烂漫。
韩琦旁边微微有些嗔怪着:“慢着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锦瑟抬起明媚的笑脸,冲着韩琦绽开甜甜的笑脸,然后向水漓调皮地一笑:“漓哥哥,哥哥,我去玩了啊!”说着,便欲跑开,方才的小丫鬟忙叮嘱着:“姑娘当心,别摔了!”一面收拾着食盒。
锦瑟回头促狭地一笑,向众人做了个鬼脸,提起裙裾,如一只蝴蝶一般,轻盈地跑了开去。韩珂微微摇摇头:“唉,明年就是及笄之年,可还是这么孩子气!”两个小丫鬟忙转身紧跟了上去。
水漓一眯冷眸:“方才那个小丫鬟似乎是新来的罢,以前我从未见过!”韩琦回过头来,笑着瞥了他一眼:“你对锦瑟还是这么上心,连她身边的人都如此在意!只可惜造化弄人。”
水漓不吭声,韩琦一皱眉道:“是锦瑟救的一个丫头,那日在锦江畔游玩,不期在河中漂过来的,当时因还有气息,锦瑟便将她救了。人醒后锦瑟非得留下!”
水漓浓眉一蹙:“可知道什么底细?”
韩琦摇摇头:“人似乎是受了什么碰伤,好象伤到了脑子,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的名字,锦瑟看其可怜,非得留下,我也只好随她了!”
水漓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锦瑟的性子向来很固执!”韩琦却微微叹息了一声,蓦地握紧了拳头,有些不甘地道:“若不是她执拗,当初也不会为那个人如此绝决,我看不出他有多好来,可锦瑟她偏偏!不然你们俩青梅竹马,是多美满的一对,!”
说着眉头一皱,脸上不觉浮起一丝苦笑:“我这个妹妹象极了爹,偏就这么固执痴情,钻牛角尖,真是傻得令人心疼!”
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和恨意:“若不是他,爹也不会死!为了救他,爹竟然搭上自己的性命,爹就锦瑟一个女儿,我就锦瑟一个妹妹,母亲去得早,为了我和妹妹,爹一直未曾再娶,这些年我和爹在外征战,锦瑟亏了皇后娘照顾了几年,本以为!”
说着看了水漓一眼,继续道:“可没想到天有不测,爹为了救北静王而丢了性命,虽然皇上体恤,封了我为韩国公,可是锦瑟因为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如何能不恨他?”
说着脸色一狠:“锦瑟的亲事,虽然是皇上赐的婚,但锦瑟现在的样子,嫁过去也不过是个平妃,他终还是会有其他的女人,所以,我这个当哥哥的如何不担心?如果他敢对锦瑟有半点不好,”
说着眸底闪过一丝狠戾,脸色一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即使他身为皇子,那也休怪我不客气!”说着握紧拳头,脸色变得有些狰狞。
水漓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提醒道:“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韩琦一皱眉脸色缓了缓道:“我明白,殿下也老大不小了,事已至此,看着哪家的千金好,求了皇上赐婚,也该成个家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殿下身为皇室中人,身边岂能没个人,皇后娘娘只怕也着急罢!”
水漓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复杂,转了个话题:“我的事不急,子轩,还是说说你罢,你也该考虑下自己的事了,虽然你伉俪情深,人已经去了两年了,感情再深也得考虑下,你看看京城哪家的名门闺秀不错,也该再考虑一下了,毕竟,府里得有位正经的主母!”
韩琦瞥了一眼水漓,笑道:“我这才劝过你,你又反过来劝我了,女人,韩王府里并不缺!”
水漓脸色平静,波澜不兴:“我和你不同,身为皇室子孙,只怕这亲事自己也做不得主。现在,对我来说,谁都一样,不过是早晚的事!”说着脸色有些冷沉。
韩琦了然,佯作轻松道:“我的事再说罢!我现在最操心的便是锦瑟,等她的事了了再做打算罢!”
见气氛有些沉闷,水漓想起个事来问着韩琦:“对了,那个什么云公子,我派安扬私下里查了半天,但那日后此人便不知所终,不知你的手下查得怎么样了?”
韩琦摇摇头:“一无所获,看来,此人大有蹊跷!等下次见到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水漓微微颔首。
初冬的金陵,不象北方那么冷冽,湿润温和,倒象一位小家碧玉,性子温和如水,就连风吹在身上,也显得温情脉脉。
北静王府,阖府上下整日处于等待中,尤其是水灵,这些日子一直未曾进宫,在王府里眼巴巴地盼望着听到有关哥哥的消息,但是北方风沙漫漫,路途遥远,没有任何消息传进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