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现在的心气说过去已冰凉的话,除非铭心刻骨的悲哀,其它都没有盐味儿,淡淡的。时间会蒸发炙烤头疼脑热的泪水,无声无息至哑口无言……
毕业,一个阶梯,不好上,就回头望——
小打小闹在一起六年,班里没有手机用户,也没有飞鸽传书。从不浓妆艳抹的关系,也海潮般可进可退。
柯秀很会唱歌,五年级的时候在六一儿童节的汇演中,唱了一首《快乐星球》的片尾曲,她好像很介意我们到底还是不是儿童?该不该表演?她的倔强很早就显现出,历任男同学同桌都见识过,扯她头发或者说重了话,会站在课桌上兵戈相见,不依不饶……
芊腾一直和柯秀走得很近,很小时候的长头发,长大会不见。很小时候的坏习惯,长大婉转去改善。因为毕业照上的她是短发,不说话。千转百折听说过芊腾小时候躲计划生育的事情,家在登侯的姥姥把她藏在玉米秸柴火堆下,千万叮嘱不要作声,很听话又很懵懂,一些人像日本鬼子一样扫荡,即使没有错,也不得不选择沉默不作。芊腾一直骨感高挑,黑板字总是十分用力,竖折撇折转折,总是瘦弱嶙峋,皮包骨骼。记得她在右后排唱了一首韩红的歌,还和柯秀一起制作歌词本,我只想说,歌很顺畅,不难听……
霆峻比我大六天,比小志大一个月,都是年底的生日。家也距离不远,还有一点亲戚关系。当初在学前班报名的时候,本来雪莲辉光直接让我进入大班学习,因为年龄比同级孩子要大一岁,只是月份比较靠后而已。但是雪莲辉光终究是跟随了霆峻和小志,于是我们仨就成为班里除了留级生之外的大孩子。我一直也不觉的年龄有什么影响或者不变,也没有隐瞒,每个班里总有不同的属相,但班级属性总体为猪,还不算很笨,我还不会隐瞒。
除了霆俊的小心机与我,还是在不懂勾心斗角的年纪里的成绩对比。还有夏天汗流浃背也相约的麻将桌和霆俊妈妈的爽快的湿毛巾,太多,都无与伦比的美好。
班里拥有家族馒头产业的荣孩,爸妈平凡的个头,儿女却出挑的模样。小年纪自己进城,小年纪自己疯狂。寒暑假会帮家里送馒头给周围的工厂,爸妈会给不少零花钱吧。背书会把把牙齿明显的露出来,重复很多遍的一句课文,也若无其事的继续。在小镇集会点痦子留下了几个坑在脸上,小学生也爱美丽。
都很爱美呀,年前冬天的酒泡姜,妈妈发现后被呵斥一通,说我胡鼓捣瞎鼓捣,浪费一瓶酒好几十快呢。其实我只是偶然发现一个偏方,将在白酒中浸泡过三个月的姜片敷在脸上有祛雀斑的功效。于是我像小松鼠般叽咕叽咕隐藏了一个秋天。可每次敷脸的时候,脸上都火辣辣的,屋子里也弥漫酒气,我还算挺坚持的,但效果平平。直至被发现,我撒谎说是老师让把姜和酒放一块的,比比谁更辣,是…是的。
我们对美丽很敏感的。记得三年级儿童节节目汇演,文聪和我一起表演歌曲《七子之歌》,我们都梳着整齐的刘海小短发,穿了裙子,全校最年轻漂亮的徐老师给我们化妆,我第一次夹睫毛,因为睫毛短,配合的不好。后来我听见徐老师夸赞文聪更漂亮,其实我心里没有很大的波澜,只是我觉得大人的审美,是双眼皮和长睫毛,算一种美的启蒙。后来我看见班里表演的男生女生都涂了口红,很认真的轻微咧着嘴的样子,歪歪斜斜地戴着红领巾,恐怕染红了舌头花了妆,很是滑稽。我记得那天直到很晚我都没有洗脸,带着妆骑着我的小自行车到明楼中心街转悠了一趟,和一个老奶奶说了儿童节的事情……
最后一次回到学校,整个夏天的味道。草长得凶猛,不留恋毕业生。一切如故,我也没有很浓烈地去抒发情感,因为对于未来,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