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泪,一颗颗的滴在景以琼的顶心,润湿她顶心的短发。
叮咚叮咚的……掉入清澈的心湖里,漾开一道道唯美的涟漪。
景以琼缓缓的抬起头,朦胧的泪眼,相看凝噎,“如果,如果你再晚一步,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风玄之的心,‘咯噔’的跳了下,她的意思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碰到她吗?
喉间哽咽得难受,他差点永远失去她了,他喘着重重的哭气,揉捏着她单薄的肩头,柔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就算是我也不行。”
听到他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话,她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她的痛,延进他的心里,所以他流泪了,那是痛到最深处的懊悔和自责吧。
同样的,他的泪,也灼痛了她的心。
第一次,她也是衣衫破烂的,被他抱出宴会,他曾经也温柔的拥着她
这一次,他的胸膛,是安全的,也是温暖的……
如果说,先前她原谅了他,但她不会对他敞开心房,更不会对他说那深刻的‘三个字’,此刻靠在他温暖的臂弯里,她不再去计较那么多了。
她以为自己很勇敢,当面临死亡的那一刹,她是恐惧的,她害怕再也看不到他,看不到小十,看不到九少幸福,看不到以郁找到归宿,看不到咏儿的宝贝……
天,早已黑透了,透着一股萧廖的秋风,车子忽地停了下来,风玄之缓缓抬眸,然后车门被拉开,他在她耳边,很低的轻喃着,“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抱起她,跨进他的私人别墅里。
他没有带她回家,没有带她去酒店,此刻,景以琼很感激他细柔如水的心思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她轻柔的微笑,脸还残留着惹人心疼的泪痕。
风玄之放下她,明白她的感受。“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没有多作停留,景以琼关上了浴室的门,那轻微的笑,漠然被拉扯了下来,她慌忙拧开水龙头,象疯子一样撕扯着自己身上,早被撕碎的衣服。
风玄之胳膊上的血,已经将白色的衬衫,晕湿了一大块,被向葵那一打,左臂的骨头也隐隐作痛着,眉头皱得很深,漆黑的厉眸,深不见底,摸出一支烟,轻轻燃上,重重的抽吸了口,吐出来的白色烟雾,朦胧了他的俊容,却模糊不了他眼底犀利的锋芒。
景以琼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小时,盥洗台上,所摆的香料,沐浴露,香皂,洗发水,精油,香盐……她都用了一遍,那些男人的恶臭,叫她现在,想想都还作呕不已。
洗好后,景以琼将浴巾披在身上,小手紧紧的揪着封口处,颤抖的移出步子。
水声停,她走了出来,那样的包裹着自己,象只受伤的可怜小兔子,风玄之试探性的走近她,“让我看看,哪里受了伤,好吗?”
“没……”景以琼黑眸灰暗,直摇头。
“好吧,你换上衣服,我们去吃饭。”虽然他很希望她能放下那不好的一幕,但更不敢逼得她不紧。
说完,他冲她温柔的一笑,转身出去。
“啊,”瞥见他手上的那抹红,景以琼愕然惊呼,“你……你流血了。”
“没事。”他无谓笑笑,径直出去。
景以琼的心陡地,疼了一下,匆匆穿上他给她准备的衣服,奔下楼
“药箱呢,你告诉我药箱在哪里?”她心急心燎的问
“先吃点吧,这里没有药箱,我刚打了电话,医生马上就过来。”这里也没有食材,他就打了个电话,叫了份外卖,他也饿了一天。
现在,她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饭,望着那染满红血的袖子,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都是我不好,我明知那些人,对我不利,还自作聪明的自投罗网。”
“就算这次躲过了,下次她一定还会出手的,要怪也只能怪我,琼儿,对不起,”他右手一伸,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认真纠结着自己曾经的过错,“我不但弄丢了你送我的仙人球,还有那个‘平安幸福’,还强迫你拿掉我们的宝贝,伤害你的弟弟妹妹和朋友,误会你跟九少,我真是混蛋,现在又让你受到了这样的伤害,琼儿,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就让我用一生来弥补吧,不要离开我,好吗?”
“说实话,你真的很残忍,很阴毒,很邪恶,是你要我滚出你的世界,是你把我送给你的东西,送给她的,你真的很伤我的心,凭什么要我原谅你凭什么来要求我?”景以琼泪眼愈加的模糊起来,哭声颤抖,明明已经原谅了,提及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数落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没资格,这是我企求你的。”他一脸纠结着苦涩,那可怜的语气,叫人心痛。
景以琼一怔,如果说自己被伤到,不知吸取教训,犯贱到被伤得那么重,还对他念念不忘,余情难断。
那么风玄之呢?卸下他的光彩和不可一世的骄傲,他本可以找到比她更好更漂亮的女人,却宁愿为她,低下头,为她做着那些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她靠在他怀里,咄咄饮泣着,嘴里模糊的说着,“我已经不怪你了,不怪你了。”
“真的吗?琼儿,你原谅我了?”风玄之惊喜若狂,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不怪了,只能说他赶得及时,如果今天,再晚一步,不管他有没有错,她都不会再见他。
他刚想捧起她的脸,左臂一抬,疼痛就钻骨的袭来,痛得紧缩眉头,不禁闷‘恩’了声,一瞬,又绽开了笑颜。
“很痛,对不对?”景以琼双眉心疼的揪着。“这医生,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他笑着说,“不痛不痛。”眼眸里的深情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