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鸡叫头遍靳昱凯就起床了。心急火燎等半天,天终于亮了。迫不及待来到茶号。这里早就很忙碌。伙计们忙着发茶包,茶背子忙着出发。
可靳昱凯转一圈也没看见他希望看见到倩影。一个守门的小伙计点头哈腰过来招呼:“少帮主,今天这么早?你先坐一会儿,小的这就去给你沏茶来。”
靳昱凯抓住小伙计:“不忙着沏茶,我问你,有没有其他人到茶号了?”
小伙计回头看看,人山人海的,过片刻恍然道:“这么早,还只有少帮主到了。敢叔和飞哥恐怕还要一阵子才能到呢!”
靳昱凯道:“谁问他们?我是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就是当初来我们茶号要背茶的朱姑娘。”
小伙计茫然摇头。靳昱凯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等候。其他伙计看见,还以为靳昱凯在监督他们,一个个一点也不敢偷懒,打起全副精神挣表现。可是赵敢和赵飞都一起到了,靳昱凯没有进屋的意思。眼看红日高升,靳昱凯依然站在门口。伙计们有点吃不住劲了,纷纷向赵飞打听。
赵飞也觉得古怪,来到门口低声问:“靳哥,你该不是想一直站在我们茶号门口等朱姑娘出现吧?万一她不来,你岂不是要一直这样站下去。”
靳昱凯沉声道:“你少管!朱姑娘要是不来,我就一直站在这里,不可以吗?”
赵飞愕然,皱眉小声道:“要不我去寇家看看?”
靳昱凯立刻瞪眼道:“不行,你可不许乱来!我昨天刚刚答应紫笋要改掉法西斯作风。你去,万一让紫笋看见,还以为是我让你去的,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刷不清!那紫笋再也不肯原谅我了!”
赵飞晕了,这个“思考笑嘻嘻挣钱”的作风需要改吗?要如何改?改成“稀里糊涂哭着挣钱”?昨天没看见朱紫笋来茶号,老爸还笑嘻嘻去帮主哪里表功,帮主直夸奖老爸聪明,难道今天就要看着靳昱凯又和朱紫笋粘在一起,让老爸前功尽弃,到帮主面前去哭吗?既然靳昱凯说他不能去寇家,那他还非要去寇家走一趟才行。偷偷瞥一眼靳昱凯,注意力全在大路上,反身回到里面,和老爸交代两句,从后门溜出去。不片刻已经来到寇家。
朱紫笋其实今早是打算去茶号的,但寇啸永的病原本就很严重,昨天下午披着衣服和靳昱凯说半天,又受了风寒,到晚上竟然再一次发起高烧来,吃过药以后高烧也没退,还咳嗽起来。
朱紫笋的确不是医生,但一些常见病还是知道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寇啸永是烧成肺炎了。古代又没有抗生素,寇啸永本来就受伤体虚,如何禁得住?
朱紫笋连夜去将郎中请来。郎中看过以后也觉得很严重,换了一个方子,说是三天之内高烧退了就没关系。
寇母一下子就听傻了,不敢问高烧不退会如何。顾不得天黑,和朱紫笋一起敲开药铺的门抓来药,回家急急忙忙煎了一碗,服侍寇啸永喝下去。两人都不敢离开去睡觉,一直守在床头。
中医治病讲究发汗,高烧也还是需要盖严被子。半夜的时候,朱紫笋发觉寇啸永一滴汗也没发出来,还烧得满脸通红,人已经迷迷糊糊的。急了,管不得郎中的嘱咐,将寇啸永的被子掀开,打来一盆冷水,不停换手巾敷额头。又时不时用一点烧酒擦拭手心脚心来退热。
一直忙碌到早上,天幸高烧终于退了。寇啸永也醒过来,只是没精神得很,勉强喝了一碗稀粥又沉沉睡过去。朱紫笋和寇母才算稍微松一口气。见寇母眼睛都熬红了,朱紫笋就劝说寇母去休息一会儿。
寇母毕竟上了年纪,怕自己也病了儿子无人照料,只得先去休息。朱紫笋怕再出状况,自然不可能离开寇家去茶号开工。听见敲门声,朱紫笋打开门看见赵飞就是一愣,怒道:“是不是靳昱凯自己不敢来,就让你来?他还说他改了,原来什么都没改!”
赵飞心中暗喜,笑嘻嘻道:“靳哥看你一直没去茶号,担心你嘛!你气色不太好呢,是不是病了!”
一提朱紫笋顾不得生气,又想起寇啸永的病来,昨夜她没听郎中的嘱咐,虽说是将高烧降下来,但不知道对病有没有妨碍。一把抓住赵飞道:“你来得正好。知道雅州哪个郎中治疗肺炎最好吗?能不能跑一趟去帮我请来?”
赵飞一愣道:“肺炎是什么?”
朱紫笋皱眉道:“哎呀,就是比较严重的咳嗽发烧。寇大哥好像是得了肺炎,昨天我就请巷子口的刘郎中来看了看,吃下药好像也不见效。你赶快再去帮我请一个好郎中过来。”
赵飞又是一愣,进去看看寇啸永的情况,一摸额头,又在发烧,忍不住埋怨:“病得这么严重,你们怎么会去请刘郎中?他就只能看一看寻常的小毛病。”一着急就忘记他来寇家的目的,急忙出门。快中午的时候,领回一个白胡子的老中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