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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part2 30 绝症

命运这种东西,它不同于梦想,从来都无法掌握,因为它的结局到最终永远只有一种——死亡。

——题记

不知不觉的,姚飞儿已经走到了爷爷的病房前,在门前,她还依稀听的见爷爷那令人心疼的咳嗽声。

姚飞儿的爷爷是一名抗美援朝的老战士,在姚飞儿的心中,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但是英雄也不是铁打的,姚飞儿爷爷的‘老病’就是战争中中弹后所留下的后遗症。

“飞儿,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呀!”妈妈的呼唤声打散了姚飞儿的回忆,姚飞儿急忙跑了进来。

床上的爷爷面色红润,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苍白,姚飞儿的心中忍不住一阵欢呼雀跃,还没坐下就急忙问道:“爷爷,你的伤好了?”声音中有的是掩盖不住的开心。

爷爷见着了许久未见的姚飞儿,心中也是格外的开心,点了点头,道:“好了,好了,又可以多活一阵子了,可以多陪陪飞儿了。”

“那你也一定要等到飞儿来给你和奶奶养老哦!”

“好,好,呵呵..”

很久没这样了吧?姚飞儿不禁微微一笑,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与爷爷奶奶这般快乐的交谈过了,自从初二那次她的成绩大幅度的下滑后,暑假里,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回老家了,每年只能在寒假时回老家玩两三天。

她不愿意,但是她没有资格不愿意,就如她没有资本可以让她固执一样。

如果说校霸莫子风的资本是暴力,那么韩菲菲的资本就是优异的成绩,而她姚飞儿却没有任何的资本。

她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她仅有的才华与兴趣都生在了音乐上。但是,这种才华根本没有一点用啊!她依旧痛苦的在分数线上挣扎,甚至为了这些分数,她必须要放弃些什么,最后她的父母帮她选择了:放弃音乐吧。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逼她做什么她坚决不想放弃的事,她就死给他们看。

但是最终,她依旧妥协了。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妥协,她只记得当时的她犹如木偶一般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好的。”

铿锵有力,不带有一丝后悔,不带有一丝遗憾,那么决绝,那么绝望。

“飞儿!又到哪里去调皮了,耳朵上怎么那么多灰?”

“嗯?”正谈到兴致处,妈妈的一声斥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姚飞儿不满的嘟了嘟嘴,随即疑惑的摸了摸耳朵。果然,一层厚厚的灰趴在她的耳朵上,见着自家母亲欲言又止的模样,姚飞儿当即选择奔逃出病房。

“我知道啦!”

看着姚飞儿逃命的模样,妈妈嘴边的话最终咽下,化为一抹无奈的微笑。

“这孩子..”

姚飞儿当然知道如果让妈妈开始数落她的话,她会死的有多惨,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耳朵上的灰,姚飞儿微微有些疑惑,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哗哗地水流从龙头出喷涌而出,沾湿了了她的双手,轻轻的捧了一捧水,随意的洒在脸上。流水从她的脸上肆意流过,水珠透亮的犹如钻石,稀稀拉拉的沾在她的脸颊上。

毫不在意脸上的水珠,姚飞儿随意的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再用手随意的一抹,顿时,凉意四散,那种感觉犹如沐浴在清凉的微风之中,沁人心脾。

九月末十月初,天气不仅不寒冷,还有些炎热,秋分已过,夏天的余温却犹存。

而对于姚飞儿来说,能穿短袖的季节,就叫做夏天,管你专家怎么说。

“对了!”姚飞儿看了一眼与来时相对的路,“听爷爷刚才说那边有一簇长得很茂盛的爬山虎,上面还有白色和紫色的牵牛花..”

姚飞儿摸了摸下巴,随即甜甜的一笑:“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就走那条路!”

在很久很久之后,她是那样的庆幸,当时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是走了这条路,这条..命运之路。

“好漂亮啊!”

看着颇有生机的爬山虎,配合着紫色和白色的牵牛花,姚飞儿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差点就要冒出星星了:“要是能和菲菲一起看就更好了,她一定会喜欢的。”

听见背后的房门有声音,姚飞儿便透过玻璃随意的瞟了一眼,可是这一瞟,使她的眼光定在了上面,她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孩站在自己背后的病房门前,手中拿着一张单子,眼神微微有些颤抖。她轻轻的抬眼,却在看见姚飞儿的瞬间愣了一下,也就是那一愣,让姚飞儿看清了她的样貌,一个名字从她的心底冒出。

而女孩则在看见姚飞儿的一瞬间,立刻转身回病房,却不料一把被姚飞儿抓住。

“菲菲!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姚飞儿不顾旁人奇怪的眼光大叫道。

韩菲菲奋力的挣脱了姚飞儿的手,声音有些嘶哑:“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伤了..”

姚飞儿看了看那张攥在韩菲菲手中、让一向冷静的韩菲菲都眼神颤抖的单子,那是一张病情告知书,姚飞儿一咬牙,随即一把抢了过去。然后身体一闪,躲过韩菲菲妄图夺回病情告知书的那双手,一行字落入她的眼中,一瞬间就使她的心坠入了冰谷:

经过初步检查,目前诊断:肺癌晚期(IV期)

颤抖的攥住病情告知书,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滴落在病情告知书,啪嗒啪嗒,显得那样的响亮。

“骗人..”

韩菲菲愣愣的看着姚飞儿眼眶中的泪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坚强的女孩哭泣过,就算是知道了她的爷爷的病又复发了需要抢救,她也只是红着眼眶,极力的憋住泪水,没有让其涌出。

“为什么..”姚飞儿攥着告知书的手渐渐放开,写着铅字的雪白纸张从她的手上滑落。

“飞儿,你听我说..”韩菲菲抬起右手,想要抓住姚飞儿的绿色的衣角。

“啊啊啊!!!!!”姚飞儿捂住头飞奔而去,眼泪随着风肆意滑落,那一刻,她觉得这个世界是那样的残忍,那样的..想让她逃离..

姚飞儿的衣角像一只绿色的精灵般逃离了韩菲菲的手掌,她抬起的右手无力的垂下,睫毛微微下垂,似是掩住了瞳孔,轻轻的瞟向那张宣告她死刑的告知书,她又想起了姚飞儿那让人心疼的泪水,黯淡的眼神中涌现出一丝光亮,然后顺着面颊滑落..

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为什么..会这么的心疼..这么的留念..

明明早就知道了啊,命运这种东西,它不同于梦想,从来都无法掌握,因为它的结局到最终永远只有一种——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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