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小莫很早就醒过来,洗漱过后就去叫上细娘和布戈,一起去找柳逸。一来看看他的情况是不是稳定,二来也想先从他住的地方入手,查一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解毒的线索。
三个人来到柳逸单独的小院门口,有三两家丁正在打扫外面的花廊。
院子里很安静,种着许多花草,三个人一一看过,都是一些名贵品种,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正要往里走,却远远的看见一个人站在柳逸门外,正是柳逸的二弟柳云。三个人于是先没有出来,想看下这个柳云要做什么。
柳云似乎是来看望柳逸的,可是他犹犹豫豫的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几次都举起手来要敲门了,又缓慢的把手放下,来回踱步,似乎是在做一个很难的决定。这样犹豫再三之后,柳云深深的看了那屋子一眼,看上去像背负了很多的痛苦,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这个柳云似乎知道些什么,又不敢说。”小莫低声和身旁两个人交换意见。
细娘微微颔首,扭头看了布戈,布戈也表示同意。
“要不,布戈现在马上回去告诉大哥他们,让二哥和妖羯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二公子。我看,他也许是个有故事的人呢。”细娘柔声软语,却冷静细致,毫不含糊。
布戈二话不说,依言去了。小莫看着他对细娘言听计从的样子,心下感叹,长得美就是好啊……
“我那两个兄弟,冷泉和妖羯,最适合做这种跟踪偷窥之类的事了。冷泉是我们的二哥,他不爱说话,可是却有个特别灵光的脑瓜,是少有的过目不忘的人,他的追踪术也是一绝呢。”
“妖羯是六弟,他以前在我们那里有个称号,叫“盗神”。他专门找有名的家族,去偷别人珍藏的宝贝,最喜欢上房揭瓦,藏在屋子里就像是和墙化为一体了一样。不过他有个怪癖,就是躲在人家房里去偷听人家的房事……哈哈,都是有趣的人呢。”细娘为小莫慢慢的介绍冷泉和妖羯两个人,小莫听得一阵惊讶,只是在听到妖羯的怪癖时,不自觉的低头脸红了。
细娘看着小莫的样子,心里越发肯定她是个小姑娘。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到了柳逸的房前。
这个时候,柳逸还没起床,不过庄主之前有过吩咐,小莫八人可以自由出入柳逸的房间,所以她们两个直接推门而入,也没有家丁阻拦。柳逸的屋里有两个丫鬟,此时一个去厨房看柳逸的早饭,一个正在外间,准备柳逸起床要用的事物。
小莫做了噤声的手势,和细娘直接进了里间。按这里的习俗,细娘女子的身份,直接进未婚男子的房间似乎不妥,不过细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里的礼教,根本不理会这些顾忌,就这么和小莫大大方方的进屋了。
柳逸的房子很大,除了一间卧房,旁边还有个书房,中间还有茶室。小莫把外间的丫鬟叫到书房里询问。
这个丫鬟名叫书香,已经在柳逸房里伺候了八年了,几乎算是从小陪着柳逸长大,对柳逸的生活习惯比柳逸自己还要了解。
小莫随便问了一些柳逸的日常起居的习惯,然后和细娘两人对屋里的各种事物都进行了查看。
不过是些富贵人家常见的名贵桌椅,文房四宝和书画古玩。只有一样东西,引起了小莫的兴趣。
这样东西是窗前的一架古琴。倒不是琴有多特别,只是琴身所用的木料引起了小莫的兴趣。一般古琴都是墨色或是栗色,若有朱红,一般也是上的朱漆。可是这架古琴却是木料本身就有朱红的斑纹,十分精美,红艳夺目。
“这琴你家公子经常弹奏吗?”小莫状若不经意的问书香。
“公子平时经常坐在这里抚琴的。公子原有一架古琴,是先夫人留下的,在公子小时候一场大火烧坏了原来的房子,原来的琴也不能再用了,现在的庄主夫人就专门请人为公子制了一架新的。”
“哦?你可知这琴用的是什么木?”
“听说是边境才有的一种树,叫芳华木。那种树的叶子是红色的,木材本身也有朱红色的纹理,不光是这琴,公子这个小院是后来建的,里面的床和书柜,都是用的这种木料。庄主夫人为大公子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听说这木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罕物,夫人托娘家人找了好久才找到,连夫人亲生的二公子都没给用的,像夫人这样的好人,可是再也难找了。”
小莫和细娘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真是这么好的东西,谁不会想着给自己的孩子,就算不能太明显的偏心,也至少会一视同仁,这样完全把自己的孩子撇在一边,根本不符合常理。那个二夫人,第一天她们就见过,看起来虽然恬静温和,但她看着柳逸的眼神,绝没有那么友善。她会这么花心思为柳逸准备,想必其中是有什么猫腻。
两人心下记住了这个芳华木,面上不露声色,继续慢慢查看。果然书房里的书架也是一样的木料,黑中带红,格外妖艳。
细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
“书香,你家公子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嗜好?要说有什么嗜好……公子没事的时候,喜欢打理外面的花草。一般人家的公子哥都不会弄这些事的,应该算是比较奇怪的嗜好吧?”
“倒是个有趣的嗜好……”细娘和小莫相视一笑。
“小妹妹,我们今天问你的话,我可不想有第四个人知道,明白吗?”细娘搂住书香的肩,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嗯,书香明白,要是有人问起,我只说公子的朋友来看望过公子,见公子未醒,就离开了。”书香也不慌张,机灵的答应着。
“不愧是跟着大公子多年的,够聪明。好好照顾你家公子,我们就先走啦。你伺候公子这么多年,想必也一心盼着公子好,要是有什么事,你可要多个心眼,及时告诉我们。”
细娘说完,两人就匆匆离去,把刚才了解到的一切讲给凌墨辰他们几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