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心中有些担心,寂尘虽然已经在外锻炼了多年,可从未处理太多政局争斗,贸然前往荆国也不知会遇到什么状况。思索再三,她提笔给夜阑容若写了封信,告知他关于义弟一事,又给子苏写了一道手札,嘱咐他安排好荆国内应,将相关情报及时交给寂尘。
匆忙的安排好寂尘的事,又处理了许多赤练堂交来的信报,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极快。等小莫闲下来,不觉已经日头西斜。
凌墨辰走之前,将所有魂器都留下来交给了小莫。因之前得到思存后小莫就经常梦到前世,扰的心神不宁,她一直把魂器都交给了凌墨辰。而今又回到了她手上,她有些感慨,不久之后七枚魂器齐聚,离开这里后不知会面对什么样的将来。
凌墨辰已经走了有半个月了,每日他都会通过赤练寄回书信,有时是说一下他们行进的路线,有时是讲一讲沿途的见闻,事无巨细,每次都零零碎碎写一整张纸。许多天不见他,小莫竟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小莫清理了一下今日的情报,将无用的烧掉,坐在桌前有些百无聊赖。
今日的信还没有来……
凌墨辰一行人已经行至边境,不出三日就会抵达姬苍。一路行来,秋水柔分外的安分,除了日常早晚问安巡查偶尔两人见面打个招呼,她竟没有趁着出行太子妃不在往凌墨辰身边钻营。
如今姬苍想必是处于秋素心掌控之下,这次来到姬苍无疑是一场鸿门宴,届时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凌墨辰实在不明白,这秋素心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眼看天色将晚,凌墨辰下令加速前进,到前面的镇子过夜。凌烨驱马跟在他身边,此刻脸上已没有平日吊儿郎当的神色,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凌墨辰见状,问道:“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一会儿进了前面镇子要警惕些,我心里有点不踏实。”凌烨眉头微皱,一路行来还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眼看就要进入姬苍境内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到达镇上的时候,夜色已经浓了。
此处离出境的关口不过三百里,人口不少,街道看上去颇有规模,商铺鳞次栉比,想来是个贸易发达的城镇。
一行人到达驿馆查验了文书,就安排着人马住下休息。
以防万一,凌烨和凌墨辰同住一屋,秋水柔住在隔壁。驿站虽然比不了客栈,却也招待的周全,及至半夜,大部分人都歇下了。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凌烨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凌墨辰也没有睡意,便陪着他起身,决定去外面巡查一遍。
两人出了房门,在驿馆上下巡视一遍,并无不妥。于是凌墨辰抓住凌烨的胳膊,拉着他一起攀上驿馆的楼顶。
站在楼顶四下望去,两人大为惊诧。来时颇为繁茂的城镇,此刻竟一丝灯火也不亮,死气沉沉犹如鬼城。
“此地不宜久留。”凌墨辰忙带着凌烨下楼,叫醒刚刚睡下的众人。
一阵喧闹后,凌墨辰派人清点人数,所幸人员齐备,便急忙下令离开此地前往关隘。
凌烨一直暗中观察秋水柔,此刻被叫起来,她没有来得及认真梳洗,却也没有抱怨,也没有故意磨蹭拖累队伍,而是十分乖觉的配合命令,也不曾出言质疑,神色也未见慌张。凌烨看不出有何问题,却仍是觉得哪里奇怪,心中十分不舒服。
队伍在夜色中匆匆前进,不多时就离开了镇子。凌烨远远望着,只觉得似是有漫天黑色的雾气从城镇中心缓缓的向驿站的方向弥漫,渐行渐远,驿站逐渐在视线中模糊,也不知是夜色太重,还是被黑雾吞噬。
行了大约三十里的时候,凌烨再回头望,只觉得夜色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他紧跟在凌墨辰身后,一起骑马守在秋水柔的马车附近。
离开城镇前往关隘是一片广袤的沙棘地带,一马平川,没有高山险阻,四周也没有高大树木掩映,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埋伏。一行人渐渐放下心来。
等到队伍全部行至大路,两侧只有灌木沙棘,凌墨辰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刚想让众人停下稍作歇息,忽然听到远处似乎有微微的风声。
仔细去听时,却发现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须臾之间大风裹挟着砂石从大路两侧席卷而来!
“所有人围住马车,躲在车后!”凌墨辰匆忙下令,让士兵团团围住所有马车借以避风。
一时间风沙遮天蔽日,绵延几十里。连天上的月色都被遮住,众人的火把也被大风吹熄,黑暗中兵荒马乱,受到惊吓的马匹四散奔逃,众人尖叫呼喊,竟有马车也被大风卷着掀翻在地。
慌乱之中,仿佛听到秋水柔和她的婢女被大风甩出了马车,大声尖叫,凌墨辰和凌烨循着叫声依约见到两人的身影,顶着风挪到她们身边,带回马车下护住。
过了许久,风势渐渐散去。凌墨辰和凌烨拍去身上厚厚的沙土,号令众人点燃火把重整队伍,清点人数物品。再看向马车旁之前找到的两个女子,竟是两个普通婢女!再去查找,秋水柔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