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源公墓”
一部黑色的轿车缓缓停靠在了路旁。
命司机按下车窗,男人摘下墨镜,看向那一派安宁祥和的地方,犀利的黑眸微微眯了起来。
不消一会儿,另一部高级轿车进入了他的视线。
示意司机等在车上,严耀森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一瞬不瞬地看着另一部车也停妥,从车上走下来两个人。
前面的正式番海市的市长,宁志远,后头则跟着他多年来的一位老秘书。
直至对方走到他跟前,严耀森这才开口沉声问道,
“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
宁志远只是看向身后的秘书,吩咐道,
“老徐,带路吧。”
转过身,他这才看向眼底流露出疑惑的严耀森,缓声开口道,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严耀森似要看透他用意般,注视了他良久,才又瞥了眼那个姓徐的男秘书,才似乎认可地迈开步伐朝着那片安详的墓地走了过去。
老徐带着他们一直走到墓地最深处,才停驻在了一片占地颇大,造型豪华的新墓前,
“市长,到了。”
宁志远点了点头,吩咐,
“好了,你先到外头等着吧。”
“是,市长。”
老徐走后,严耀森的目光才从那块豪华墓地转移到宁志远身上,冷然地问道,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宁志远垂下眸,沉吟了些许时候,这才抬起头,用着尽量缓和的语调开口道,
“这里......是我特意为你母亲买下的墓地......那天回去后,我考虑了很久,不论如何,总得有个葬身之所......”
说完他抬起因疲劳而布着血丝的眼,沉静地看着严耀森。
严耀森环视了眼青松绿柏环绕的四周,又划过身前那片崭新的墓地,最后才将讽刺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冷然的眼直视着对方,一字一字道,
“这就是你考虑了许久的结果?你是认为我会买不起这片墓地,还是你认为我妈她会接受一块连墓志铭都没的地方?那里——”
他倏然双眸凌厉地瞪着他,手指指向那块光洁平滑的墓碑,咬着牙道,
“既然是你为她买的墓地,你想要如何在上头署上你们的关系?!回答我!”
宁志远没料到他竟会有如此一问,眼底瞬时浮起狼狈与尴尬,逃避似的将目光游移向其他地方,他才说出一个答案,】
“朋友。”
“朋友?......”
听了他的回答,严耀森微点着头,倏然冷哼一声,语带浓浓讥讽地道,
“这么说,我也只是你朋友的儿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是,啊耀!”
宁志远竟快速否认了他的话,还首次喊了他的名字,他神色为难痛苦地看着他,良久他才语带悲切地说,
“啊耀,请你理解我......我和你母亲的事已经都过去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并且与她结发二十几年了......我无法也不可能再将你母亲的名字,列入宁家的族谱中......这样你叫我如何面对我妻子,又让外界如何看待我这个市长的形象......”
严耀森听了他的话沉寂了许久,才冷笑着讥讽道,
“哼,她是你结发二十几年的妻子,你的市长形象伟大,那我母亲算什么?那十几年来,她心底无时无刻直至死前最后一刻,她都想着你惦记着你,而你呢,却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狠心抛弃已经怀孕的她,攀上官员的女儿,去争夺你的锦绣前程!”
说到最后他越来越激动,近乎是在咆哮。
宁志远似是被说中了痛处,眉心紧紧纠结在一起,满面无奈,须臾他才低声,似解释般的开口道,
“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你。可是我并不是绝对无情无义的是不是,至少在知道你是我儿子后,我一心就在扶持你,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只要你需要,我都义无反顾地提供给你最大方便,难道我坐了这么多,还不够吗?”
“不够!”
严耀森倏然大吼一声,惊得宁志远楞楞地抬头望着他,
“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给予我的这些东西吗?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稀罕!甚至是我今天拥有半个番海的产业,我也一丝一毫不稀罕!因为我可以告诉你,对于我来说,我唯一在乎的,就是完成我妈死前的最后心愿!你倒是告诉我,如果我只要这个,你是否可以满足?我宁可抛弃所有产业。”
一句又一句满含不屑的话语,震得宁志远不自觉往后退了好几步,望着严耀森那咄咄逼人的如炬目光,他只感到阵阵语塞和哑然。
可是,脑海中又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在告诉他,不是不愿,而是真的无法如此做,试问他真这样做了,又如何对得起家中的妻子,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多年树立起的市长形象,挣扎良久,他终还是痛楚又坚定地抬起头看向他,哑着嗓音道,
“对不起,啊耀,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很好!”
严耀森忽然似放弃了一般,抿起唇点头。
宁志远不明就里惊诧地望着他。
却见他眼神一沉冷列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既然你如此冥顽不化,那好,我会有自己的方法,
让你心甘情愿接受。”
“阿耀,你想要做什么?”
严耀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嘲讽地扯起唇,
“你现在不用急,不用再多久,我会让你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