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儿师父,你难道真的忘了你给徒儿的这朵血莲了么?
璟儿师父,你难道真的忘了你给徒儿的这朵血莲了么?
璟儿师父……
黄璟抱着脑袋蹲在一大丛牡丹前发呆,忧愁地想着破寂这句话。她哪有那么大能耐,能收地府的七殿下为徒?收徒也就算了,貌似还跟他有一腿?想想都够雷人的,还要不要她活啊啊啊啊啊……
就算像破寂说的,她是皇璟的转世,可是转都转了,她这辈子就叫黄璟,这以前的事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是纠结啊纠结,纠得肠子都打结了。
“娘亲!娘亲!”一道细细的声音突然传入黄璟耳中。
黄璟支着脑袋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大概听错了吧,她继续委顿在地盯着眼前的牡丹发呆。
“娘亲!娘亲!我在这,看这边,看这边!”
这下声音更近了,黄璟皱眉站起身,心烦地想,这是哪家的小孩没看好,吵得她连发呆的心思都没了。
“娘亲,低头啊!阿溯在这边,在花上,在花上!”
花上有个屁……啊!黄璟刚想不耐烦地骂人,一低头,突然看到面前的这株牡丹抖得特别欢,再仔细一瞧,花朵上居然站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娃娃!
水晶一般可爱的小娃娃,让黄璟好奇地蹲下了身。伸出食指碰了碰他,见他站不稳往后一倒,黄璟咧开嘴乐了,待到小娃娃晃晃悠悠爬起身,她瞅了瞅四下无人,又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小家伙又顿时倒卧在花蕊上。
“娘亲,你欺负人……”小娃娃坐起来,抱着膝盖坐在花朵上,五官灵动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哀怨地看着黄璟。
“哈哈哈……不欺负你了不欺负你了,”某人的恶趣味得到满足,笑得特别开心,“小家伙,你是刚刚修炼成形的牡丹花精?”
“我不是花精!”小家伙的脸绿了,想他堂堂的天界太子,居然被人误认为修行低浅的花精,而这个人居然还是他的亲娘!
“额?不是花精啊……那你是什么精?”黄璟愣了一下,这么漂亮的小东西总不可能是鬼吧。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怕鬼的某人还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娘亲,人家真的不是妖精啦!”小东西气得直跳脚,他的娘亲怎么这个样子啊!
“好吧好吧,你不是妖精,那你是谁?”黄璟笑呵呵地问道,其实还是觉得他就是个刚刚得道的小花精,估计现在还朦朦胧胧没找着北呢。
“我是阿溯呀,娘亲不记得阿溯了么?”
黄璟这会儿最怕别人跟她装熟说一句我是某某,然后再问她记得不记得,一大堆前世今生绕得头都晕,她收敛了笑容,对花朵上的小人儿说道:“小家伙,饭可以乱吃,娘不可以乱认,你认错人了哦,我不是你娘亲。”
站在花上的阿溯呆了呆,差点从花朵上滚下来,瘪了瘪嘴,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黄璟:“娘亲,你不要阿溯了么?”
看到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黄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伸出手掌,示意小家伙走到她的手上:“小东西,你是和你的娘亲走散了么?”
不过她在心里纳闷,花精不是花朵修炼成精么?难道修炼成形以后,原来的那朵花就是他娘亲?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黄璟在脑中摇头否决。
不过,想到一个巴掌大的小娃娃恭恭敬敬对着一株比他还高的牡丹花软软的声音喊着娘亲,而牡丹花应景地摇摇叶子的场面,黄璟顿觉喷饭。
阿溯没有想到黄璟的脑海里已经转过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他温顺地走到她手中,盘腿坐了下来,然后抬头仰望他的娘亲,心里一阵激动。父帝没有骗他,他的娘亲,终于回来了。
“璟儿。”破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黄璟的身体顿时一僵。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想躲着他。听他说的那些事,不是没有感触,只是对黄璟来说,也只是听一个故事而已。她没有和皇璟一样的容貌,没有皇璟的一丝记忆,皇璟这个名字对她来说,除了和她的名字同音,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意义。
可是,很显然破寂并不这么认为。他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温柔,“璟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赏花啊。”黄璟依然背对着他蹲着,不过却将坐着阿溯的手心微微合拢,不着痕迹地往袖口一带,然后拍拍衣裙站了起来。
“蹲这么近,赏什么花?”破寂微微一笑,“要赏这一片牡丹花海,去翠羽亭吧,那里景色很好,璟儿……最喜欢。”说罢,伸手欲牵黄璟。
黄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淡淡说道:“这花儿看多了也就这样……我有点犯困了,想去睡一觉,先回去了啊。”
躲开了破寂的手,黄璟又打了两个哈欠,转身晃晃悠悠往无忧居里走去。
破寂的手仍然伸在半空,看着她的背影,他的眼神渐渐黯了下来,眉间的红莲也像失去了颜色似的暗淡无光。
“璟儿!”破寂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黄璟转头,看到站在花丛边的破寂对着她微笑,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花儿都在他的笑颜中失了颜色,只是,他说出的话却让黄璟感到一丝寒冷。
“璟儿,别让乱七八糟的东西……脏了你的袖子。”
黄璟低头,自己左边的袖边果然有一道泥痕,估计是刚才蹲在地上的时候不注意蹭到的,而这只袖子里,正藏着小花精。
干笑一声,黄璟点头:“没事儿,我回去换一件衣服就行了。”
走回了房间,关上门,黄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妖孽,太他母亲的妖孽了!她敢肯定,那个妖孽绝对知道小花精就在她的袖子里,居然还说了一句那样的话,是在警告她吗?而最可恶的,她居然会因为他这句话吓得一身冷汗。
皱了皱眉,话说回来,她怎么那么担心那个小花精?不是真因为他瞎喊了她几句娘亲,她就把他当一回事儿了吧?
走到床边,黄璟抖了抖袖子,小家伙从她的袖口滚了出来,她刚想盘问他几句,却发现这个漂亮的小东西已经仰着肚皮呼呼地睡着了。
黄璟顿时汗了,这家伙是小棕投胎的么,怎么那么能睡,这么一会儿就着了,而且连睡姿都跟小棕差不多,都喜欢挺着个肚皮睡得四仰八叉的。
小棕啊小棕,你是看姐姐太孤单了所以下来陪姐姐的么?黄璟想起自己养的那只棕红色的泰迪熊贵宾,再看向床上的阿溯,眼里闪烁着思念的盈盈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