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山脚下,步行上山。看到上次烧烤会的山坡,以及半山的留仙亭。佑歌不禁想起了一大群年轻人度过的烧烤夜,让初生好感的夏安梦和张俊楚两个人反目的烧烤夜。
第二次来留仙阁, 佑歌交了香火钱之后,轻车熟路地来到佛缘圆盘面前。
人很多,很多外地人特地来到麦市求佛缘饰品,大家来一趟都很不容易,有些游客跪了很久都没有求到佛缘饰品,有些不甘心,坚持一直跪着。
排队的时候,佑歌百无聊赖,忍不住东张西望,突然她看到大堂的柱子侧面有一个男人在看她。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鼻子英挺,看着她的眼睛很漂亮,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却含着一股忧郁,下巴上胡子拉碴,就像一个生活凌乱的人。同样都是很英俊的男人,夏安城干净而阳光,这个男人却显得落魄而忧郁。
眼神被佑歌发现之后,他没有出现任何的慌乱,而是迎着她的视线直直地和她对视,就像平静的湖水,波浪不惊。眼里深沉的忧伤,在和她眼光的接触中,缓缓荡漾开来……
第一次这样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对视,她渐渐招架不住,最后微微脸红地别开视线。
稍后,佑歌整理好表情,向着柱子看过去,那个男人已经离开。
她不禁万分好奇,这个男人从哪里来,是来求佛缘饰品还是有其他目的?为什么用那种带着忧伤的眼眸肆无忌惮地和她对视?来不及细细思考,因为轮到了她跪求佛缘饰品。
她虔诚地跪下去,缓缓俯下身子,伸出手掌。
圆盘缓缓转动,时间慢慢地滑过去,却一直没有任何东西掉下来。她想,难道是她和夏安城没有缘分,所以求不到佛缘饰品吗?想到这里,她决定一定要坚持下去,只是为了证明她和夏安城之间的缘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道跪了多久,终于掉下了一个玉石观音。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看样子冥冥之中连佛都知道她是来求夏安城的生日礼物的,所以特地赐给她一个玉观音,她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苦和累都不觉得了。拿着玉石观音端详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慢慢地站起来,敲打完全失去知觉的双脚。然后拖着脚慢慢地往留仙阁外面走。
由于太高兴,佑歌完全低估了自己脚的麻痹程度,下台阶的时候,一个趔趄,她的身子往下倒,眼看就要滚下台阶。
就在她认命地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腰,她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对深邃的眼睛----是刚才那个和她对视的男人,他的一只手托住她的腰,一只手托住她的肩,她整个人差不多被他抱在怀里了。
佑歌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在跟踪她一样,他在她不经意的时候,晃悠在她身边,她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她突然有些怒意。
她挣扎着站起来,只是为了尽快离开这个被他半抱着的尴尬姿势。他也看出了她眼里冷冷的疏离,手一用力,托起她站稳了身子。
“谢谢。”她礼貌地道谢之后,拖着麻痹的腿缓缓转身,一直到离开留仙阁,都没有再回头。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这个神色落魄的男人就是九年前那个在她最无助最狼狈的时候,为她披上西装的少年,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在她的生命中充当一个那么重要角色,更不知道在后来的岁月里,自己和他命运会有怎样的一番爱恨纠葛……
落魄男人怔怔地目送佑歌离开,正欲转身,突然看到有一块墨绿色的玉石观音静静地躺在台阶上,发出微微的亮色。他意识到这是她遗落的,于是拾起观音追了出去,可是视线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三十一号,佑歌特地开车到步行街街的饰品店买了一根红色的绳子。可是回到杨柳别墅,她找遍了衣服口袋,包包,甚至把车子也翻了一个遍,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个晶莹剔透的玉观音。
她不禁傻了眼,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庆幸好在没有告诉夏安城要送他什么东西,不然就要食言了。接下来是继续苦恼不知道送什么礼物,于是给含玉打电话。
“有一个特别好的礼物,我保证夏安城一万个喜欢。”含玉笑嘻嘻地说。
“什么东西啊?”她好奇地问。
“去年他过生日你把自己送给了他,今年再接再厉送个孩子给他,保证他感动得稀里哗啦。”含玉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这是什么好礼物?我不要参加比赛啦?而且我还没有毕业呢,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佑歌一边说一边翻白眼,忘了是在打电话。就算她把眼珠子翻出来,含玉也看不见。
“嘉容呢?你怎么不问问嘉容?”含玉提议道。
“嘉容?她应该睡了吧。”嘉容和她们重逢之后,给佑歌的感觉完全变了,佑歌感觉嘉容在有意识地封闭自己,慢慢地和她们生疏起来。有时候甚至把佑歌当成这个房子的主人,而嘉容自己就像是个下人似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佑歌心里很不是滋味。每当佑歌去靠近嘉容,她就会客气地退缩。每天学习回来就像蜗牛躲到壳里面一样,躲进她和李昂然的那间房子里,轻易不出来。
“这么早就睡觉了?你们两个好姐妹同住一个屋檐下,就不一起聊天吗?”
“我有时候想找她聊聊,她都会说她要早点带李昂然睡觉,慢慢的我也不好意思找她了。”
“不会吧,那时候在学校你们两个不是有聊不完的悄悄话吗?经常我睡着了你们两个还在唧唧歪歪,现在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居然各过各的,稀奇,真稀奇。”
“她一个人又要学习,回来还要照顾李昂然,可能是太累了吧。”
“她恐怕是担心打扰你和夏安城吧。”含玉笑得贼兮兮,“你们有时候要收敛一些,嘉容的伤口还没有好呢,你们卿卿我我,她当然看不下去了。”
“哪有,你想得太远了。或许是我对她的关心不够吧,我应该检讨一下。”想想嘉容受了那么多伤,她目前的生活好像比较顺利,或者这样会让嘉容心里有落差感,佑歌暗暗决定以后要多多关心嘉容。
“知道检讨就好,有伴的不知道单身的苦啊!”含玉的语气像个怨妇。
“你自己要单着怪谁呢?郭茂不是一直在那里吗?”佑歌不屑道。
“得了吧,人家郭茂也不是没人要,他眼睁睁看着我被别人强吻,干嘛还要我这个残花败柳?”含玉幽怨地说。
“不会吧,郭茂难道是这么肤浅的人?你还是被别人强吻呢,那人家还有被……”说道这里,佑歌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从小家教要求很严格,那个词语是说不出口的。
“得了,不就是强奸吗,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含玉的口气云淡风轻。
“算了,算了。”佑歌怕含玉继续深究下去,不由得打断她,“要你给我意见送什么礼物,你等一下说到天涯海角去了。”
“估计是夏安城回来了,迫不及待地要抛弃我投入他的怀抱了吧?得了,成全你们!”含玉说完不由她分辨,直接把电话挂了。
佑歌笑着摇摇头,夏安城并没有回来。估计真的是招兵买马去了,这两天晚上都回来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