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端木红睁开眼,在脑海里过了一下今天所有要做的事。
哎,注定是忙碌的一天呀。
先去船厂看看姚明朗和师傅们的进展情况,中午在睦远楼约了白杨研究一下金器的事,下午去司马布庄跟星辰敲定准备冬天上市的布匹的样式和售价,晚上......想到晚上,端木红咽了咽口水。大闸蟹还剩下一些,晚上去吃亦如做的香辣蟹。
啊,想到喷香麻辣的香辣蟹,端木红顿时觉得这忙碌的一天有了盼头。
......
京郊船厂,端木红一眼就瞅见自家商船已经初具雏形,高高大大的矗立在中央。
“哇,进度这么快?我上次来时还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呢。”端木红满眼惊喜的看着姚明朗。
姚明朗依然是一身黑衣,抬头看了端木红一眼,一言不发的继续低头做手里的活。
船厂老板笑呵呵走过来对端木红说:“红掌柜,你从哪里请来个这么厉害的师傅啊。年纪轻轻,经验却如此丰富,脑袋里装着好些个奇思妙想,手上活又精巧细致。哎哟,要不是我这庙小容不下呀,我都不想让他走了。”
“是一个朋友卖了好大的人情才帮我把他请来的。老板,别说你了,我出多少钱都留不下他啊。”端木红面上跟船厂老板打着哈哈,心想这尊大佛要是现了原形恐怕你躲都躲不及呢。
认识无歌这么多年,想当初端木红也是花了好多功夫,才让无歌愿意把她当自己人的。
所以端木红深知,跟无歌和姚明朗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不能端着,最有效的沟通姿态就是没脸没皮。
端木红凑到姚明朗旁边蹲下,低头看看他手里正在打磨的木结构零件,又抬头看了看他冷漠而精致的面孔,感叹道:“阿暖说姚妩长老是前无古人的北卦第一美人。虽然没机会见到姚长老真容,但是光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这话绝对不假。”
男人没几个乐意被人说长得像女人一样好看的,末诗和末词站在一边听的冷汗都下来了。但姚明朗旁若无人的继续打磨着手里的零件,压根就不搭理端木红。
端木红再接再厉:“谁能想到,你这个武学天才,老鬼许海坤的得意门生,北卦第一高手,除了跟人打架之外唯一的爱好居然是做木匠活,而且手艺还这么出神入化。是无师自通,还是有高人指点啊?”
姚明朗仍然不搭话。
好吧,端木红心一横:“我不小心惹到了你娘,她没有让你来收拾我?”
姚明朗终于抬起头:“没有。”说完又低下头。
“哎哎,你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啊?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惹到你娘了?”
姚明朗边干手里的事边说:“能惹到她的理由太多了,你坐那不动都有可能惹到她。我只是来帮你造船的,懒得知道那么多。”
端木红松了口气。好歹可以确定,姚明朗来京城跟姚妩没有关系。
“你为什么答应阿暖来帮我啊?素不相识的,依你的性格应该压根懒得管我的事吧?”
这回姚明朗答的倒是很快:“对,如果不是造船的话。”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阿暖难得开口,我也要考虑一下。”
端木红被他的直白逗乐了,笑嘻嘻的站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又扭头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做木匠活儿啊?”
“因为不用想那么多。”看着手里打磨好的零件,姚明朗静静的说。
从小在勾心斗角的北卦姚氏一族中长大,身为长老独子,姚明朗经历过的明沟暗渠、争斗风波,端木红多少也能想到一些。
离开船厂时,看着姚明朗专心干活的挺拔背影,端木红心想,北卦第一高手,活得也不容易啊。
......
睦远楼二楼雅间。
知道端木红要来,掌柜杨叔已经把她最爱的千层油糕摆上了桌。
端木红一推门,就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千层油糕,立刻冲过去抓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吃边说:“杨叔,每次我只要提前打招呼,你总能在我进门时摆上刚做好的菜。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未卜先知吗?”
杨叔憨憨的摆摆手:“我估摸着掌柜的快到了,就点火下锅了。”
端木红笑嘻嘻的问杨叔:“今天给我们准备什么好菜了啊?”
杨叔冲门外招了招手:“前两天刚收了一批新鲜板栗,就做了个板栗炖鸡。咱家渔船赶着上冻前打上来的海鱼,清蒸了一下。还有今年的新红薯,放到现在差不多够甜了。”
端木红抄起筷子大快朵颐,边吃边问杨叔:“司马厂和白杨呢?都不在啊?”
“司马掌柜这两天没来,白世子刚刚让人传话过来说中午晚点到。”
司马厂一向天马行空的,不在倒也不奇怪。白杨那个家伙,在杨叔的千层油糕的诱惑下还会迟到,有点少见啊。
一顿午饭快吃完,白杨才无精打采的出现在端木红面前。
端木红端起剩下的半碟千层油糕递到白杨跟前:“干嘛这么没精神啊?又是为了美人吧?”
白杨接过来放下,有气无力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白世子是性情中人,一向喜怒只为红颜嘛。”端木红见不得白杨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撇了撇嘴:“说吧,怎么回事啊?姐姐帮你摆平。”
白杨想了想,摇摇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后面再说。先说正事。”
端木红倒了杯茶,慢悠悠的说:“在女人眼里,感情的事,可以不算大事,但绝对不能不算正事。回头在你家美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说啊。别看都是些细枝末节,女人很计较这些的。”
“唉,我要是知道她到底在计较什么就好了。”白杨眼神在屋里绕了一圈,只看到了末诗和末词。这些天端木红都是贴身带着无歌,末诗和末词只带一个。“诶,今儿怎么没带无歌?又出什么事了?”
“没有。查完了金器的事,确定我性命无忧,无歌姑娘不辱使命,顺利完成任务,回北卦山去了。”
正在吃油糕的白杨一口气没喘匀,呛得直咳嗽:“什么?她走了?怎么没告诉我啊?”
末诗和末词赶紧上前给白杨递水收拾桌子。端木红歪着脑袋看着这个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世子爷,我好像知道你家美人在计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