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忙得满头大汗,脑袋也没回地对着床上躺在一道的两个男人,张嘴就颇有哲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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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荒地,乱草丛生。
草丛中,远远看去。
只见,一个身子壮实的汉子正在那草丛之中穿行。
他的后背上,背着一个瘦弱的青衫男子。
壮实的汉子有着残疾,只有一条手臂,他和那青衫男子之间,靠着一条布带将两个人系得紧紧地。
那个青衫男子,额头上有着白色布条包扎着,似乎是额头受了伤。
走了许久。
那个壮汉明显的有些体力不支,喘着粗气。
他的后背上,那个青衫男子,沉吟半晌,终究还是问出了声:
“冷蒙,你若是气力不支,那就放下我来。”
壮实汉子不吭声,只是牙关紧咬,抬了抬胯骨,又背着那个青衫男子,继续走着。
没有收到回答,青衫男子也不吭声了,只是也咬紧了牙关。
但是,他不再似之前那般倔强,他的身子稍稍朝那个壮实的汉子靠了些。
若是有些许经验的人,都合该知道,一个人背着你的时候,你若是离他远远的,则,那个背你的人会耗费更多的气力。
若,你是贴着那个人,那个背着你的人则是会省下许多力气。
没多久,这两个人来到一处地方。
这地方,乱草也是丛生,只是,有一处的地面隆起,好似一座小丘。
那座小丘之上,长着的草,很是茂盛,不同于其他地段的草类。
那个一直背着人不吭声的壮实汉子,终于嘘出一口气,站稳身子,稍稍蹲下,然后,伸手开始腰上的布条。
“到了。”
冷蒙说罢,也将后背之上的青书放下了。
青书站定身子,看着眼前的‘小丘’,还不等他张口,冷蒙就接话了。
“你娘就在这。”
青书一怔,身子有些发颤。
冷蒙转过身子,对着青书的侧脸,继续说道:“那一夜,我不曾将你母亲扔在乱葬岗喂狗……”
青书不说话,身子情不自禁地朝前走了好几步,终于,他止步在那小土丘前面。
冷蒙伸出手,扯住了青书的手!
青书回转过身子,看他,一双眼内都是晶莹。
冷蒙于心不忍,将抓着的青书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那边有着伤口,还没有痊愈。
但是,他还是拿着青书的手压在上面。
是时,冷蒙很是认真地对青书说道:“我的心在这里,我说得都是实话,信与不信都在你,青书。”
他是个莽汉,不善于言辞,这已经是他最明白最彻底的表述了。
青书望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他的手被对方粗粝的大掌抓住,按在了对方受了伤的胸口。
信与不信,都在他。
这样的表达,是最适合冷蒙的,而青书,也是了解冷蒙的,那么久的相处,并不是假的。
许久,直至青书的掌心都感知到了从冷蒙伤口处又渗出的潮湿感觉为止,青书终于开口说话了。